“解释一下吧。”
面前是那个之前和他决裂的无毛男子。
无毛男子在陈白岳面前首次表现出了难堪和恐惧的情绪。脸上的白肉挣扎着,仿佛要自行撕扯开来。
“皇上息怒”还未等他说完,“啪”地一声,陈白岳就将一把精致的短剑掷到无毛男子身前,金质的剑颚上镶嵌的宝石切面映照出了自己那张表情恐怖的脸,无毛男子又不禁一颤。
“我忘了,神策现在已经和我断绝了关系,不知廊卿为何要听命朕的召唤呢?”
“皇上,廊某判断有误,罪该万死”
“这话你去和澄阳澄阴三十万百姓去说。”
陈白岳懒得看无毛男子,头撇到一边去。
“还是说,天地宝印和姜家武子的传说,也是你们神策胡诌出来编排朕的?”
“属下不敢此传说从上古皇室流传至今,史证颇多,哪是神策能编造出来的”
“那你他娘的就给老子解释解释为什么姜师还没死?”
“那这毕竟也只是个传说”
“只是个传说?”陈白岳气到面部变形,神情却是比面前的丑陋男子更为狰狞,“沈琅他妈的为了这个传说屠了整个不如归岛,断了澄水整整三年!”
“老子他妈为了这个传说,纵容你们行事,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还害了澄水流域十万余大临子民!”
“现在传说告诉你的判断方式有误,你他娘的开始说这是传说了?”
“你们既然一个个那么信这个传说,那就由认错传人,判你谋害澄水百姓的叛国之罪,你可有异议?”
“你若是改口,老子判你妖言惑众的欺君之罪,可有异议?”
“不论哪条罪名,都够你在万蛇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你选哪条?”
沈三水睁开眼睛,油灯微弱的光线却是像真火一般灼热。
青金石傀手中利剑当时是直接刺破了沈三水护体内劲,从不同的角度刺入沈三水体内。
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自己都应该是死了一万次了。
沈三水艰难地爬起身,伤痛还是非常真实的。自己整个躯干就像是过年剪的窗花,稍微一动,长出血痂的伤口又是绽开,渗出丝丝鲜血。
强忍着剧痛将自己靠在石壁上,只见自己身处于“宿”门中的一间寝居内,周围被打扫地一尘不染,而自己面前,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从老者身上,沈三水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内劲,但能下着地宫,定非凡人,沈三水还是本能地往老者的远端挪了几寸。
沈三水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的口内散发出一股异臭,像是肉汤发酵之后的味道。
看来自己昏迷的几日是得到了某人的照料。不过同行之人想必不可能回头搭救,这老者又是什么来历呢?
不一会儿,房间的石门缓缓被推开,沈三水暗自提气,却是发现浑身无力,气息紊乱,根本无法凝聚起内力。
但转眼,他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一张倾国倾城,却是多了几分劳累之色的熟悉面孔,出现在了石门外。
“你醒了!”来人面露惊喜之色,平添了几缕皱纹的眉头也是终于舒展开来,整个房间突然像春天一样被其明丽的笑容所照亮。
“五儿姑娘”沈三水突然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又是不由自己控制地涌了出来。
惊喜、内疚、痛苦、快乐、羞愧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像是雁居最为得意的九味酒,除了催泪之外,难以用言语表达出别的味道。
而林五儿短暂的惊喜过后,却是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满脸寒霜覆盖,将手中的肉食和白面馒头放在沈三水床头,便是背对沈三水坐在一旁,不再出声了。
此时老者缓缓开口,发出了像是新抽枝的枯木般老朽却又充满生机的声音:
“三百廿四次五儿姑娘,五百三十九次燕姑娘,祖爷爷之前和你说的,你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