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想起就想哭,最近哭得多了,眼睛都是肿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丈夫的心,原来人一直害怕什么,什么就会降临到头上。
解语心过来探望母亲,看到她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气,“你这是做甚?”
钱氏看到这节骨眼上女儿来看她,心底好过了很多,几个儿子和儿媳妇都没有来看她,惟有这个女儿还记挂着她这个母亲,至少她做母亲还不算太失败。
“心姐儿,为娘只有你了。”她抱住女儿哭了起来。
解语心虽然很烦要处理庶务,但这个是她的亲娘,看她没了精气神,她不由得心疼她,于是她捺着性子拍了拍母亲的背算是安慰她。
好半晌,钱氏这才停下哭泣,拿帕子抹去泪痕。
解语心忍住心酸道,“娘,你先打起精神过日子,对知翠的家里人该补偿的就补偿,再给她办几场法事超度一下,也算是我们尽力在弥补,也让爹看到你的悔意。”
她知道这样做对知翠还是不公平的,但又能怎么办?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生存,她也做不到大义灭亲,所以只能这样办。
钱氏越听眼睛越亮,女儿这提议并不难办到,而这样她一来能安心,二来也能弥补在丈夫心中的形象,“为娘这就去办,不但这样,我还要为她吃斋茹素七七四十九天,甚至为她念经祈福。”
解语心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其实她不信这些,但母亲有点事做寄托一下精神也是好的,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胡思乱想。
安抚好母亲的情绪,她又去找了杨氏,求这个嫂子多去开导一下母亲,甚至是陪陪她。
杨氏对于那晚的事情只隐约听到点风声,但公爹和婆母反目的事情,她却是知道的,对于小姑子的请求,她当即就应下了。
至于另两个嫂子,解语心没有去找,六嫂狄氏是彻底恨上了六哥,对婆婆也心怀不满,如今跟她说不了话;八嫂柏氏没有那么细腻的感情,而且她这人太直,做不来开导别人的事情。
二房的事情,秦氏只听了个大概,更多的是关注钟嬷嬷带回的关于施家的消息。
“施六夫人一听施三姑娘做的那些丑事,当场就赏了她一巴掌,并且喝令下人将她关进柴房,随后就是一个劲地表示道歉,说日后一定对施三姑娘严加看管,不会让她再到解家来惹事,而且让老奴一定要把这话带回给夫人……”
蔡氏这反应在秦氏的意料之中,不过经过这件事后,她算是看清了蔡氏,这样的女人是教不出好儿女来的,之前的施氏有没有歪,她现在也无从考察了,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笋。
不过她人都死去多年了,她也就不去追究。
“施六老爷呢?”
钟嬷嬷原本还在说蔡氏,听到秦氏转移了话题,顿时心知秦氏是不耐烦听蔡氏的那些破事,于是很知趣地说起施六老爷,“老太爷的长随把老太爷的信给了施六老爷,施六老爷羞得差点没有找个地洞钻进去了,甚至还立刻派人来接施四姑娘,说他愧对解家,教出这样的女儿是他之过……”z.br>
不过,细思了片刻,她还是说出心中所想,“施六老爷的话里似乎有一丝怨怼,不知是不是老奴多想了。”
“好竹出不了歹笋。”秦氏道,“施家这是怨上了解家,也罢,他家的儿女,我是一个也不想沾。”
看来老太爷写去的信中应该明确地拒绝了施家女嫁进解家的可能,这让她也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发施碧英回去,这事也就算了了。
正在这时,侍女进来禀报,说是常娘子来了。
一提起常曦,秦氏的脸就黑了,直接将常曦晾在了外面。
钟嬷嬷看了看,心知这回常氏应该是真惹恼了秦氏,秦氏回过味来,知道那天的品茶会是常氏有意为之的,这等于是拿夫人做了筏子,也不怪夫人着恼。
不过想到常曦那茶砖工坊似乎蒸蒸日上,这女人是有点本事的,她就想还是结个善缘更有利于自己。
思及此,她一面给秦氏续茶一面道,“夫人,常氏到底是九爷的典妻,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也算是给九爷的面子。”
闻言,秦氏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下来,现在不是赶走常氏的时候,总得让她生了孩子才行,至于以后,哼,这样心机重的常氏,她是真不想留在儿子的身边,不然将来娶的儿媳妇怕是压不住她,这样家宅就会不宁。
晾了常曦两刻钟,秦氏这才让人宣她进来。
常曦是特意挑今日过来的,解府的整顿已经结束,秦氏一来是得闲了,二来那口气已经出了,她再来负荆请罪就会容易得多。
果然一进来,就看到秦氏身后的钟嬷嬷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顿时知道钟嬷嬷刚才为她说了好话,而且现在也在提醒自己秦氏仍在生气中,要小心应对。
给了钟嬷嬷一个感谢的眼神,她上前给秦氏见礼,“夫人,我是特意来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