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年馥又提了一句“陆公子若是在倾城色有看上眼的珠宝,让掌柜的安排人送到府上就好,算是我送给伯母与陆虞小姐的礼物。”
陆晨听她这么说,微微惊讶道“倾城色是,年小姐的?”
年馥低头一笑道,“平日是我帮着母亲打理,我的雕刻手艺也是跟倾城色的老师傅学的。所以陆公子不必客气。”
陆晨也没再多说什么,拜谢之后就告辞各自离开了。
分开后瑾成辕问道,“陆兄,你真的没看到房内的情况?”
陆晨边走边说,“确实没有,瑾兄看来是知道什么,刚才不方便说?”
瑾成辕低声道,“也不算,只是耳闻顾大人素有风流之名,顾夫人又看的紧,屋内若是女子,怕不是哪家的姑娘又被顾夫人抓住教训呢。年、武二位毕竟是姑娘家,不好让他们知道些有的没的”
陆晨倒是有些疑惑,“顾大人是从军队里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又有瑾相做靠山,还会惧怕夫人?”
瑾成辕接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顾夫人可不是寻常人,是庆王爷的嫡亲女儿,咸嘉爷亲封的安宁郡主,庆王爷那可是辅佐咸嘉爷登基的大功臣,虽说后来腿脚伤到了不怎么出来管事了,但是他在皇室宗亲中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王爷郡王能比的。对安宁郡主又宠的紧,据说当时庆王爷根本没看上顾尚书,但是安宁郡主非要嫁,庆王爷拗不过宝贝女儿也就聘了。顾尚书能有现在的地位,瑾相确实是伯乐,他自己也是千里马,但也少不了这位安宁郡主和庆王爷的面子呢。”
陆晨道,“既如此,顾大人还敢违逆顾夫人在外面……”
陆晨没把话说尽,但是瑾成辕懂他的意思,“哎,这就是夫妻两人谁更愿意妥协了。安宁郡主一直就是不服输的性子,当初二人想必也是海誓山盟举案齐眉,谁知道最后过成了这个样子。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她面前谁都不提罢了。”
陆晨叹了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说什么都是错。”
瑾成辕似乎也想到了自己,感叹道,“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看起来光鲜亮丽,谁知道内里是不是已经腐烂如泥了呢。”
陆晨似是无意说了一句,“瑾兄没想过成家然后搬离瑾府?”
瑾成辕瞥了陆晨一眼道“怎么没想过,只是我身份尴尬,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罢了。”
待二人回到沽香阁,恰好和万汝晖相遇。他看起来比早上更加憔悴。
陆晨与瑾成辕相视一眼,开口劝道,“万兄放宽心吧,缘分二字,最是难测,既已定了年家小姐,长痛不如短痛,早早了断对你和对凝辰姑娘都是好事。”
万汝晖闻言却抬头看向陆晨,然后苦笑道,“什么定了年家小姐,都是外面谣传的。家父确实是列了几个世家小姐想让我婚配,年家小姐只是排在第一个而已,只是年家虽然清贵,于我却算不上什么臂助,所以已经被我父亲排除了。”
陆晨听到此话不知为什么却松了口气,道,“既如此,该皆大欢喜才对啊,万兄这般垂头丧气是?”
瑾成辕也没想到这谣言背后竟然还有这么档子事儿,也连连点头看向万汝晖。
万汝晖这才道出事实真相,“是我父亲,他不许凝辰进门。万家长房掌家不易,他绝不可能让我做出这种让旁支侧房戳脊梁骨的事情。之前已经明言与我,凝辰的身份,养在外面可以,接回家中,不行。”
瑾成辕接话,“那,此事你可跟凝辰姑娘说清楚了?”
万汝晖:“之前一直没说,我怕她伤心。那天的事情一出,我也想开了,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的,刚才彻底跟她说清了……”
陆晨与瑾成辕二人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开解他了,陆晨只说了一句“你还年轻,车到山前必有路”,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三人年龄相仿,阅历不同却志趣相投,一时引为至交,喝酒畅聊至晚方归。
陆晨刚回到府上,就听忠叔过来回信“公子,年家小姐在后门等候多时了,您过去看看吗?”
听到这话陆晨的酒已经醒了一半,摁了摁隐隐发胀的额头快步向后门走去。
双人环抱粗的刺槐树下隐蔽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着的正是白日里陆晨见过的年馥的丫鬟。
陆晨快步走上前拱手道,“年小姐,久候了,实在失礼。”
听到陆晨的声音,年馥才掀开马车帘子道,“是我失礼了,只是事发突然,想来想去只有陆公子能帮这个忙。但是天色已晚,贸然入府不很方便,才在此处等候,陆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