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道:“我只是个书生。”
唐镜道:“先生能做的事很多,难道不想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么?”
古来道:“不想!”
唐镜:“啊?”
古来道:“我在凡尘,只是个过客,不想参与太多。”
唐镜道:“那先生总得留下点什么吧,难道只是空走一趟?”
“入凡尘是修行,可修行修的不就是因果么?先生虽无意,毕竟种下了因果,岂能抽身而去呢?”
“即便抽身而去,因果不在此处,那便是在别处,总归逃不掉,为何不能在此处呢?”
古来承认,唐镜是煮鸡汤的高手。
他说话,声情并茂,轻重音的把握,妙不可言。
很有煽动力。
古来恍惚,唐公子真是个妙人,竟有几副面孔。
口若悬河,看着就像花言巧语,听着却还很真诚。
唐公子真诚起来,还挺让人感动。
留下点什么?
古来道:“能留下的是缘,留不下的,随风散了就好,不必执着。”
唐镜道:“先生讲缘分,与家兄两面之缘,千里而来,不是缘么?”
古来很无辜。
你让我送笛子,我送了。
怎么?还送错了?黏上自己了。
古来道:“笛子到了,缘分也尽了,因果不就了了么?唐公子,你也不必执着。”
唐镜道:“先生可说了,家兄有事托付,只是没讲,现在由我来讲。”
“先生既然说了,家兄有事托付,便是承认了,先生要履行承诺,不然,大可以不告诉我,只送完笛子就走。”
“先生了了一个因果,却又种了一个因果,总归和唐家有解不开的缘。”
古来瞪大眼睛。
讹人的道理,从唐镜嘴里说出来,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我错了呗?
古来心道,诚实,确实是一种错误。
“我现在走也来的急,拦得住么?”
道德绑架,对于古来,没什么用。
唐镜道:“先生能来,是把家兄当朋友了,尽朋友之谊。”
“先生行走凡尘,随缘而为,与家兄有缘,为何不有始有终。”
说因果不好使,碰瓷也不好使。
唐镜觉得,还是得拿哥哥说事,能看出来,古来与哥哥很投缘。
不然他不会听这么多废话。
古来翻他一眼。
他确实是把唐鉴当朋友了,这次说到了古来软处。
可有始有终,上嘴唇碰下嘴唇,说的简单,这多大一摊子事。
唐鉴的事,就够让他麻烦。
暗楼这么多一票人,让他管,烦不胜烦,而且,谁知道暗楼有多少人。
扭头又一看,几十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久旱逢甘露似的。
古来琢磨。
两害相权,取其轻。
若是拒绝了,唐镜绝对不肯罢休。
唐鉴最爱的弟弟,最爱哥哥的唐镜,怎么会违背哥哥的托付。
到时候,被这么大一票人纠缠。
更烦。
唐镜撩起褂子,古来道:“唐公子,可别跪,笛子给我。”
“当真?”
他嘴上问是不是真的,手里却一点不犹豫,把笛子一把塞进古来手里。
古来抓着笛子,看着唐镜。
这么欠呢!
心想,跟暗楼这缘不浅,一时半会,还摆脱不了,就跟萧薇似的。
跟萧萧似的?
二者之间有可比性么!
“属下参见楼主!”众人重洗跪了下来,声音极其洪亮。
“哎哎哎,我有个条件。”古来赶紧说道,事应下了,话得说明白。
唐镜道:“楼主吩咐。”
古来道:“在暗楼,你是什么身份。"
唐镜道:“唐镜是副楼主,负责暗楼的谍者。”
古来道:“暗楼怎么运作?”
唐镜道:“这个说来复杂,容日后,我慢慢讲给楼主。”
古来道:“可以长话短说。”
唐镜咽口唾沫,简要叙述了暗楼结构,联络暗语,行动准则等等。
古来道:“听起来十分严密,摊子往里收一收,取消直接交易,大梁探子应该不会再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