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还在沈宅他闹上这么一出就成了笑话怕也要惹恼了这个胞姐;只有确实如传言所说惹恼了张老安人让张老安人送外头去这文章方能做的。
那两个孙女一个温柔腼腆一个活泼机灵这几年都奉承得老安人好好的哪里就会突然恼了?连张家人都瞒着可见其中有不妥当地方。
不管哪里不妥当只要张老安人忌惮张家以后就有了指望。否则瞧这母子两个越来越面酸心狠哪里还理会张家人死活。
张老舅爷板着脸看着张老安人催促道:“姐姐快收了庄票打发人叫三姐、四姐吧”
张老安人已收了恼意露出几分无奈:“三姐、四姐错了规矩我送她们姊妹去庄子里学规矩去了这才去了两日折腾个甚来?等过些日子规矩学好了我自会打发人去接回来”
张老舅爷冷哼道:“我好好俩孙女被姐姐接进来教导倒教出两个不懂规矩的?那姐姐说说看她们姊妹到底错了什么规矩使得姐姐下了狠心管教?”
张老安人只觉得脑子里“嗡嗡”面上难掩怒意。
这两日她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肠子都要悔青。她待张家姊妹如亲孙女般疼爱这两个却要祸害死沈家。为了她们姊妹闹得儿子出妾宝贝大孙子也挨了打骂至亲骨肉之间生嫌隙。
也就是郑氏出手快换成是张老安人知晓也不会再容张家姊妹在家里。
想着不是儿子起了色心而是张家姊妹摸过去勾引尊亲长辈张老安人眼中张家人就都成了仇人。
她瞪着张老舅爷火冒三丈道:“你还有脸问?教出俩不要面子小贱人出来老身好吃好喝供养她们却忘恩负义闹得我阖家不安生换了旁人早一顿板子敲死;不过是念在她们姊妹姓张方便宜了她们不去找你算账你倒有脸上门来闹?”
张老舅爷虽早猜测这里头定有不对劲处可毕竟只是猜不到到底是何处纰漏见张老安人怒火不似假装声音也低了:“是去招瑾哥了?这表姊妹兄弟间亲热一二又有甚来?”想到那日郑氏热络大方便想到旁处:“可是郑氏不许?她一个妾姐姐也太抬举她”
张老安人方才不过是怒火攻心方说漏了嘴心中已是悔了。
听张老舅爷扯到宝贝大孙子头上她自是不应立时撂下脸不快道:“不甘大哥之事你莫要胡说坏大哥名声
这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本就是女子吃亏与男子来说不过是风流韵事。
张老舅爷只当两个孙女与沈瑾有了首尾方被郑氏不容。
按理来说张老安人本来是有心让侄孙女给孙媳的当不会如此反应。能让张老安人与郑氏都惊恼防范的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沈瑾十一月初除服如今还不到月末这最让张老安人与郑氏担心的是什么?
张老舅爷只觉得自己立时清明猜到“真相”看着张老安人理直气壮道:“本是沈瑾孝期不谨、逼良成奸怎就成了我家三姐、四姐的错处?”
张老安人被这“罪名”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方醒过神来指了张老舅爷鼻子道:“好好的一个劲往大哥身上扯什么?这要命的话也是能胡乱说的?”
张老舅爷却是坐得稳当:“你们家就这几口人不是去招惹瑾哥还是去招惹瑞哥不成?”
张老安人闻言眼眸微暗咬牙道:“正是说着了就是四姐那没脸没皮的去招惹了瑞哥瑞哥身边是隔壁大娘子与状元公安排的人这丢人都丢到亲戚家我才气得使人送她们姊妹到庄子上。”
她说得信誓旦旦张老舅爷“腾”的一下子起身冷笑道:“姐姐将污水往瑞哥身上推亏心不亏心?瑾哥多大瑞哥多大?毛都没长的娃娃怎个勾引法?姐姐是将旁人都当成傻子?若是姐姐还这般说那就去隔壁对质要是隔壁大娘子应一声确有其事那是我张家家教不好没教好女儿去祸害瑞哥身子我再不啰嗦她们姊妹两个任打任杀姐姐可敢同我去?”
张老安人被顶了满脸涨红浑身直哆嗦。
这本就是遮着的事方才大门外张家爷孙父子闹了一出说不得会引得什么闲话。再去隔壁闹腾难道郭氏是个性子软乎的?
以郭氏对沈瑞的疼爱要是晓得她将此事扯到沈瑞身上定是不依要查个明明白白。
这事情哪里禁查?
张家人还不知详情已经借此要挟那件事是万万不能露半点口风。可是就这样任由张老舅爷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宝贝大孙子头上张老安人又觉得要呕血。
屋子里僵持住张老安人傻在那里。
张家父子爷孙脸上却都跟着放光。
沈瑾是谁?沈家小才子老安人命根子。
明明是庶孽出身却是得了天大福气记名嫡子不说连带着继承一份丰厚产业。
张家众人本有心与之亲近那小子却是个势利眼客客气气不过面子情。
以庶子之身记名嫡子又得了嫡母嫁妆却在嫡母孝期逼奸表姊妹有妊这要是闹出来他的秀才功名不用要了。
张家众人都看着张老安人想起昔日富贵生活对于这张老安人一肚子埋怨。
骗卖孙氏嫁妆固然是张家不对可最后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些产业还是回来四房。被沈家族人抢了产业的是张家连祖田都被逼卖的也是张家。
张老安人不说不体恤娘家贴补一二反而越发吝啬起来连亲戚之间的走礼都免了。
张老舅爷眼中添了得意:“姐姐怎么……”
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沈举人黑着脸摔了帘子进来看着张老舅爷道:“到底为止勿要再啰嗦到底想要讹多少?开出价来?”
眼见张老舅爷目露贪婪沈举人冷哼道:“只是开价前舅舅要先掂量掂量会不会撑死?四房因张家被折腾得如何账面上到底剩没剩银钱旁人不知道舅爷可别装糊涂?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又不是只有大哥一个儿子”
张老安人在旁死攥着拳头咬紧牙根才没开口却是眼前昏黑身子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