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添丁进口之事平添多少鲜活。
不过欢喜归欢喜大老爷不忘三老爷的身体状况少不得私下跟徐氏念叨了再念叨请她一定要多安排人手好生看顾三太太。
原先没有指望还罢如今有了指望要是再有闪失怕是三老爷就要受不住。
徐氏担心的也是这点昨日就打发去接了三太太的乳母进府。
三太太三十好几才怀上这一胎昨日醒来后就患得患失连起身都不敢起身正需要人从旁多劝解宽慰。
“要是这一胎是男丁就好了……”大老爷叹气道“以后瑞哥也能轻省些三弟、弟妹他们也能多了盼头……”
“老爷莫要得陇望蜀不管是男是女三叔三婶也只有欢喜的。难道给老爷添个嫡亲侄女老爷就嫌弃了?”徐氏看着丈夫道。
大老爷摇头道:“你晓得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氏正色道“不管老爷作何想这话却是不好再说。且不说传到三婶眼中孕妇难免心思更重;就是下人们如今也有人看着风向想东想西。”
大老爷闻言不由黑了脸道:“有人慢待瑞哥、珏哥了?”
“倒是无人敢慢待不过昨天周妈妈碰到两个嚼舌头的我已经罚了……可瑞哥、珏哥两个并未正式入嗣那边三婶有了骨血别说是府中下人就是传到京中各房族侄那里也难保不会有人多想。要不然咱们这里先改了口?”徐氏面带沉重道。
即便三太太有了身孕可他们也没有想过改变主意。
过继之事不是儿戏哪里能说变就变?
且不说胎儿没落地不知是男是女即便是男婴等到养成还得十几年。
更让人不放心的是三老爷身子骨如此病弱这孩子将来到底能不能像寻常孩子似的康健还两说。
只是这股歪风邪气得刹住否则传来传去走了味道二房说不得里外不是
大老爷想了想却没有赞成妻子的主意名不正则言不顺。
过继嗣子毕竟是大事二老爷如今不在京中沈珏那里总不能直接越过嗣父先认嗣母。
就是沈珏这里没等到四房沈举人点头直接叫他改口也是强人所难。
“家中就这几口人还有人不安生太太莫要心慈手软不拘背后的主人是哪个该撵就撵了去”大老爷面带几分厌恶道。
他是最晓得妻子的最是规矩不过家中下人也多服帖有几个规矩松散的都是二太太早年带进来的陪嫁。
那些人虽是后入沈家可因沈家有三老太太留下的陪房下人也是出自乔家两下里黏糊上没少给徐氏添乱。
徐氏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将老人全部“恩典”出去那些人才消停下来
后来随着沈珞出生三房就这一根独苗乔家那些陪房也渐渐抖起来。
徐氏看在沈珞面上反而不好与之计较不过都安排了闲散差事眼不见心不烦。
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些人又要生事。
大老爷对于二太太这个弟妹容忍度已经到了极限。
当年知晓二老爷有婚约她还与二老爷私自相授才使得孙敏远嫁引得三太爷与孙太爷抱憾终身。
刚回老宅时尚且安分等有子傍身而长嫂无出时二太太就开始各种小算计对于长嫂也没有之前恭敬。
大老爷早就看在眼中不是不想发作都被徐氏劝下。到底是看在弟弟与侄子的脸面上才不与她计较。不过对于沈珞的教育大老爷可是上了心生怕他被乔氏给带歪丝毫不让二太太沾手。
等到沈珞故去二老爷、二太太痛不欲生大老爷又何曾好过?
偏生二太太还闹了一出又一出大老爷连再次分开住的念头都起了不过是看二老爷可怜到底没忍心开口。
“以后既要在一处住着规矩总要竖起来。说到底还是你我早年没有尽到兄嫂之职不曾好生提点她。”大老爷想起故去的沈珞心头酸涩不已叹气道。
他们这些年对二太太的纵容固然有看在二老爷与沈珞面上的缘故归根结底还是不喜乔氏不乐意去费心教导。
他们也不是圣人怎么能心中无怨?
孙太爷死的太惨三太爷抱憾而终的时候还不到花甲之年二老爷与二太太又是始作俑者。
眼见着二太太身为人妻、人母依旧立不起来每日里伤春怀秋、迎风流泪只顾着痴缠丈夫里里外外需要二老爷自己操心他们作为兄嫂的虽有时也心疼下二老爷可更多的是觉得二老爷自作自受。
当年徐氏乐意手把手地教导孙氏可换成是二太太她可没有那份热心。
二太太将家事都托了身边乳母、陪房一心做不知世事的仙子也无没心思去学柴米油盐这些。
徐氏听了丈夫的话想起往事不由苦笑。
人真是偷不得懒当年省了长嫂的义务没有去教导二太太;如今三十年过去大家都老了老了她还得为这个弟妹操心。
九如院正房。
沈瑞喝着汤看着满脸气愤的柳芽道:“那个赵妈妈到底说了甚?将你气成这个模样?”
柳芽已经是红了眼圈道:“二哥要不咱们家去吧?”
沈瑞的脸沉了下来冬喜在旁着急道:“二哥问你你就痛快说?莫不是她吃了雄心豹子胆编排起二哥来?”
柳芽恨声道:“可不正是说什么侍郎府有了自家血脉不稀罕外人……还说莫要当自己是尊贵人……”
冬喜听了不由大怒:“你平素的厉害都哪里去了?就任由她胡吣?”
自从昨日三太太诊出喜脉来沈瑞就晓得有什么东西会不一样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想到徐氏的为人行事沈瑞反而不恼了直接对冬喜道:“去禀告大太太此事都这话如实学了就说这赵妈妈既瞧不上咱们这里请她另外高就……
沈瑞已经十三岁徐氏给他安排新居时也不过是派了一个二等婢子春燕来提点他并不曾往他这里安排管事妈妈与年长的婢子就是怕他觉得束缚。
那个赵妈妈是管着九如院扫洒的小头目如今总不会平白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