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愤愤的将长箭扔到地上,随即好奇的来到旋龟身边,一路走来,嫩绿的草叶被其身上的火焰点燃,旋龟终于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弄坏了草原,牧民就该没有地方放牧了,滚远一点。”
兽人恍然笑笑,随即毫不掩饰自己的嗤笑,“原来是受到契约束缚,只能被迫与人族交好的契约派。”
“你们的那位大人怎么想的?束缚自己?”
旋龟眼神迷茫,“谁说不是呢,那一位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不就输了一次吗,又不是满盘皆输,为何要自我束缚,自我定下契约,明明人族都不遵守契约了,我们兽族还要一日复一日的......等死。”
兽人夏侯试探性的问道:“不知是谁打开了......那位大人的行宫,不如趁此机会,摆脱契约,摆脱你的那位大人,换一位去侍奉?”
旋龟摇摇头,甚至都不愿意换个地方晒太阳,“身死心还在,心死......就真的死了。”
夏侯眺望北方那座辉煌如山的宫殿,旋龟出声道:“在这善恶交织的平原,别想太多,养老就行,等死就行,唯独不要立下志向,立下誓言。”
夏侯摆摆手,既然寻找不到是谁闲得没事,在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冲自己放冷箭,那就先回去吧。
他们都是兽人,没有理由互相开战,而且旋龟是契约派,是最为可怜,受到那位大人诅咒的一族。
听说这些种族被统称为亚龙兽,因为束缚他们的那位大人,就是万种无一的龙兽,而契约条件就是无论如何不得对人类使用武力,据说签此契约的无一不是兽中最为强大的一批。
根据契约,这些兽类强者不得对人类出手,否则就会形神俱灭,可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对兽动手,没必要在行宫出现的节骨眼上与之为敌。
接下来的三天,碎坡城彻底的开始骚乱起来,已经有成建制的部队出城,直奔宫殿而去。
早早潜伏在千岛平原各处的势力也开始向那座宫殿聚拢,只因为至宝出世前,曾有人寓言此次的宝贝可能会与时间有所关联。
相比之下,天阳市简直是稳坐钓鱼台的老者,七位董事看都懒得看这里一眼,只是象征性地派出冰门里面一些还算闲着的人员来此,碰碰运气,其中绝大多数的强者,都被柳妖秘密带走,去往贝加尔湖,猎杀龙兽,去莫桑镇搜集龙兽出没的证据。
各有所需,各有所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其中,唯独江秋目的很特殊,不为求财,只为了猎杀一个亚龙兽,从而增强自身的实力。
这三天,江秋几乎称得上是没日没夜的刻苦训练,已经可以做到在快步行走、跳跃的条件下,稳住气的输出,让脆弱的柳叶不会炸裂,一颗颗圆润的石子被雕刻成色泽各异的棋子,等出去后送给师父,当做礼物。
到了会合的时间,刘昊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黄弓与江秋,并未出声询问孙和尚去了哪里,只是笑道:“走吧,出发去那座宫殿,若是再晚一些,就得不偿失了。”
临行前,江秋没忘承诺,四处搜罗一些书籍,找到手掌有残疾的小女孩,将这些书送给了她。
一路上,三人刻意放缓脚步,一旦遇到同行的人,又或者遇到开着快艇来此寻欢作乐的富贵公子哥,他们都会躲藏起来,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这一路走的很慢,百余里的路程硬是走了将近两周。
按照时间推算,如果按照时间流速正常的外界,他们已经在千岛平原生活一个月了。
在一座宽阔有山脊的岛屿中,哪怕隔着十余里,江秋一行三人都感觉到了地动山摇,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有一头身形轮廓模糊的巨大妖物,好似在遭受巨大痛苦,仰天咆哮,一时间无数山林鸟雀振翅而飞。
江秋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去看看?”
由于江秋帮忙猎杀孙和尚,虽然未果,但已经完全取得黄弓的信任,而刘昊明对这个小子观感不算差,也有忌惮黄弓的因素在里面,于是全都同意了此事。
黄弓相对来说速度最快,翻过了山脊眺望一番后,回来说道:“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地牛翻背,这座岛有个石碑,根据记载这里叫做黄岛,我找了附近村民问了下,听说山脊下方有个山洞,有种叫做闵的巨大牛兽生活于此。”
“也不知道那群碎坡城的部队怎么找到他的,想要将其围杀,获得他一身天材地宝,制作武器,但是被两三个学生模样的小丫头拦住了。”
黄弓神色古怪,“其中一个穿着粉色睡衣,太奇怪了,另外两个都是小姑娘,其中一个腿很长,另外一个脸上肉乎乎的,看样子好像是高中生?”
“不过三个人都是超能力者,而且心慈手软,面对碎坡城部队的围攻,伤而不杀,另一方下死手,看样子那几个孩子撑不了太久了。”
江秋揉了揉眉心,随后高高跃起,一路飞奔至山脊上方,可以看到山崖底端,两拨人正在缠斗。
黄弓与刘昊明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难道遇到了熟人?
而且还是三个小丫头,岂不是累赘?
话虽如此,两个人也都快步跟了上去。
一座碎石无数的巨大山坳内,一头体型庞大酷似水牛的兽躺在血泊中,满脸的怨恨,但又心生不忍,哞哞的叫着,随即口吐人语,“你们离开吧,我和旋龟一样,等死而已。”
它的身前站着同样狼狈不堪只穿睡衣就出门的年轻女子,和她的两个小跟班,周围将近百人,群狼环伺,有不少人手中拿着枪械,周围的弹壳说明他们不是守规矩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白衣男子急速落下,脚步轻盈走出五六步,来到三个小丫头身前,嗓音无奈又温柔,“你们跟我来的?”
柳叶愣了下,这人顶着陈仁的脸,却是师父的嗓音,怎么一回事?
江秋低声道:“我暂时是陈仁。”
柳叶瞬间反应过来,随后委屈的揉了揉眼睛,捏着江秋的衣角,控诉道:“师父,那天晚上喝完酒,我有点晕就睡着了,醒来之后谁都找不到,有点无聊,想去找你的,结果就看见你坐上车走了,我就想跟你玩去,顺道拉上了大长腿和小虎牙。”
“可谁曾想,来到这里后一大堆流星飞了下来,我就离不开这里了,也联系不上亚当和我老爸,又找不到你在哪里,可害怕了。”
江秋气笑道:“害怕你还敢跟我出来?我不都说了暂时请一天假,晚上就能回来吗?”
柳叶理所应当道:“你在我身边,我不害怕,你不在我身边,就有点怕。”
一个缺失母爱,父亲是个深情却不会教孩子只想报仇的老男人,柳叶只能去往酒吧这种场所,避开孤单的家。
现在多了个师父,每天可以给自己做饭,柳叶嘴里嫌弃个不停,实则开心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有人管自己了。
不好好吃饭,不认真学习,会有人督促自己。
柳叶别提多开心了。
自然而然,柳叶希冀着能够跟江秋一起出来玩,却不曾想被困在这里,生活了一月有余,每天吃不饱睡不好,还要被人欺负。
大长腿和小虎牙两个小丫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终于不用跟着这位小丫头朝不保夕的生活,互相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哭了出来。
江秋神色无奈,“真是群......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