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一吵吵,马上就引来了村民的注意。
听完了原委,对面的薛婶狐疑道:“啥神医看病要二十两银子?老太太你莫不是狮子大开口瞎说的?”
“就是,我瞧着那人每日早出晚归蹦得挺利索的,也不像是要瘸的样子啊?”
“闭嘴!你们都给老娘住嘴!”
老太太又恼又怒地说:“你们全都是些黑心的,都巴不得我儿子死了才好!”
“今儿不给银子我就死在这儿!”
“你要是死了,那病重的小儿子岂不是更没人管了?”
戴红柳把时野往后一扒拉,当着众人的面儿说:“要真是为了治病要的钱,那可以另说,可你自己去打听打听,你儿子每日跟着你身边这个滥赌徒出去都干了些啥!”
老太太觉得小儿子受了侮辱,怒不可遏地挥着爪子往上冲:“戴红柳你这个贱人敢骂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住手!”
时野一把架住想动手的老太太,示意凑近的时大哥等人把想溜的莫二虎截住,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我就直说了,救急不救穷,救人不救赌。”
“他要的银子都拿去赌了,这种事儿我不可能管。”
“你要死要活也好,卖宅典地也罢,可想要我出钱,门儿都没有。”
“关门!”
“时野你敢!你敢关门我就一头撞死!”
“开门!你们把门给我打开!”
“时野你就是个没心肝的畜生!你们全家都是天打雷劈的贱骨头!”
……
莫二虎见机不对一溜烟跑了。
老太太疯了似的砸门叫吼,一声比一声更加刺耳难听。
戴红柳看着面色难看的时野,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相公,实在不行就……”
“不行。”
时野缓缓呼气,哑声说:“赌债不能给,无论如何都不能。”
一旦开了头,那就是无穷无尽的纠缠,直到把所有人都送入深渊。
他绝不能让家人受这样的牵累。
时野出人意料的心肠冷硬,任由老太太咆哮哭喊了半宿都没有开门的意思。
这边的银子要不到,可那头该出的却一点儿也不能少。
老太太嗷一宿嗓子都快浸血了,一开口哑得像吞了带血的铁片:“儿啊,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你看这……”
“都说了不用,你跟着我去干啥?!”
时小叔劈手夺走她手里捏着不放的银子,扫了一眼嫌弃道:“怎么就五两?我不是说要二十两吗?”
老太太苦笑道:“棺材本都给你了,哪儿还有二十两啊?”
时小叔一日要的比一日的多,家里能找的都找出来了。
要不是实在没了法子,她昨晚也不能闹了一宿。
可她遍布血丝的眼珠在时小叔眼里毫无存在感。
他阴沉着脸咬牙说:“没有就去找大房的要!”
“他们家那么多银子,分我点儿怎么了?!要是我的腿治不好,那我还活个什么劲儿?不如死了算了!”
“别别别!”
“你别着急!”
老太太心急火燎地站起来,不住口地说:“我这就去找他们要!娘一定把银子给你要来!”
她这厢着急忙慌地出门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