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总结下来却极其简单。
时野一家本来是如往常一般正常出门,时二哥的小摊上生意依旧红火,时野夫妇也顺利签下了租赁铺子的契约。
可就在他们准备回家时就出事儿了。
王财主家的下人拎着长刀冲入集市,砸了时二哥的摊子,还打伤了人,一扭头把闻讯赶过去的时野夫妇也一起抓走了。
那些人本来还想赶过来把时小五和糯宝也抓了,万幸这俩孩子当时不在吴大夫那里才躲过了一劫。
族长说完冷笑道:“他们说,你爹抓走了他家的小少爷,借此来跟王财主索要银子,扬言王家不出钱就要小少爷的命,你爹咋可能干这事儿?”
换一个人或许他都会有些犹豫,可时野绝对不可能。
族长怕他俩担心,索性放缓了语调说:“总之你村长爷爷已经寻过去了,村里的人也在帮着想法子,早晚能弄清楚的。”
“你俩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照顾好自己不出岔子,那就是在节骨眼上帮上他们的忙了。”
想来也是,两个合起来才十三岁的孩子,在这种时候不添乱就是帮大忙了。
时小五懊恼于自己的弱小无力,又急又怕地红了眼。
相比之下,糯宝就镇定许多。
她坐在水波凌凌的船头,小手朝着四面指了指,不解似的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说:“爷爷,去?”
又是车又是船的,老爷子安排倒是挺周到。
可咱这是到底去哪儿啊?
族长摸着胡子说:“去隔壁风峡镇。”
风峡镇距上岭村相隔二百里,坐船走水路都要漂上三天。
从这里跑过去,王家的人是抓不住他俩了。
可问题是,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啊!
糯宝表情彻底空白。
族长得意地说:“你们只管放心,王财主家的人不可能找得到你们的。”
有他在,谁也别想碰这俩孩子!
时小五感动得热泪盈眶,糯宝瞬间僵化。
完犊子。
这可不行啊!
她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出不了口,无助又弱小地看着小船在水面上逐渐荡远。
水声轻轻,因气愤而精神了半宿的族长终于开始打瞌睡。
糯宝深深吸气,玩耍似的掰开了时小五的掌心。
时小五自己又怒又慌,还不忘安慰她说:“糯宝别怕,有五哥在呢。”
糯宝一本正经地点头。
对,我不怕。
不过你还是睡觉吧。
指尖微光荡出,时小五咣当一下又睡了过去,族长也毫无所觉地打起了呼噜。
糯宝的视线转向了奋力撑桨的船夫,双手合十默念法诀,风向无声无息间发生转变,坚定向北的船头在水面上一阵晃动,不知不觉间就变了方向。
沉浸在跑路中的船夫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清明。
他完全没察觉到眼前的环境发生了改变,划桨的速度一下更比一下快。
可糯宝还是嫌慢。
她撑开一个小结界,再使召唤术,如愿召唤来了八个水鬼。
八颗被泡得面目全非,胖头鱼似的脑袋在水面漂浮,糯宝眼也不眨地说:“去推船。”
人力不够,那就鬼劲儿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