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断臂的要求不算过分。
可还是有问题。
例如……
“你居然记不清你媳妇儿的生辰八字?”
断臂羞愧道:“年月久远,我属实是说不出了。。”
糯宝:“那名字年岁你总该记得吧?”
断臂为难道:“大约是十八岁?他们都叫她翠花。”
糯宝头一次见可提供线索这么少的证人,愣了下微妙道:“你连姓甚名谁都说不清清楚,你要找的真是你媳妇儿?”
你家两口子压根就不熟吧?
也许是被她的震惊刺激到了,断臂一努力还真说出了好像有用的东西。
他说:“她素来喜欢梳两个麻花辫,就这么一左一右地搭在肩上,生气了还喜欢用辫子抽我。”
糯宝面无表情地记下这个线索,心说:也就是挨打的时候能长点儿记性了。
也难怪你挨揍。
汇总到的可用信息太少,卦象上一无所示。
糯宝坦诚地耸了耸小肩膀,郁闷地说:“你给的线索太少,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的,你……”
“不着急!”
断臂激动地说:“我真的不着急,啥时候找到都行!”
找了数不尽的漫长日夜,他其实已经记不清自己执着于找到人的初衷是什么了。
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一甲子。
糯宝听完耳朵动了动,抬脚踩住了花花脚上的绳子,说:“行,我帮你找。”
只是不保证时效。
她正要走,突然转头说:“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柳杉,柳树的柳,杉树的杉。”
糯宝咂摸着这两个字唔了一声,含混道:“有线索的话我叫你,你要是想起来什么了,也可以通过我绘在你眉心的符告诉我。”
柳杉忍着感激站直了身子,对着她认认真真地躬身道:“多谢小天师成全。”
糯宝牵着咯咯直叫的花花走了,回家的一路上居然还听了不少热闹。
时平和莫二虎犯下的案子是昨天判的,可村里的言论风潮是今日起的。
嘴碎的说得绘声绘色,好像真亲眼见着这二人是如何作恶似的,恨不得袖子一撸上阵演一把恶人。
同理心强的想到被冤枉的时野一家,满嘴唏嘘。
多亏是青天大老爷查清楚了原委,不然岂不是要冤死好人了吗?
还有抱着胳膊看笑话嗑瓜子的,张嘴秃噜嘴的第一句就是:“要我说,现在最惨的不是被流放的时平,是被板子砸烂了屁股,还见不着命根子的老太太!”
“她生了三个儿子,老二就不说了,老大两口子是厉害,可那么厉害的两口子能容得下她?现在老三不行了,那个只晓得张嘴就嚎的闺女,注定是别家的人,谁管得着她?”
话糙理不糙,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在暗暗点头。
指望着养老的小儿子流放了,剩下的大儿子一家还是得罪透了分家单过的。
等哪一日时妮儿也嫁出去了,老太太这后半辈子的日子,可真就是要药罐子里熬黄连了,一张嘴往肺管子里呛的都是苦。
有人觉得不至于,小声说:“时野家两个都是心善的,底下的几个娃也成器,不至于完全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