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词云:
江南美景,何处见春深。
送君南行去,烟波江畔心相寄。
...
次日
王安石的府邸开始陆续迎来客人。
大都是与王安石同年考取进士的友人。
王贺轻轻走至正厅,只见王安石正与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说些家长里短。
他并不敢惊动,遂走到里屋。
只见吴氏穿着家常衣服,头上难得一见的散挽着一根做工精致的银簪,伏在桌子边仔细地做着什么事情。
见他过来,吴氏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可有事情?”
王贺却是问起了正厅里坐着的是谁。
吴氏也是摇摇头,“只知晓是与他同期的好友。”
听闻如此,王贺也没在多问,转而问起他们的出发日期。
吴氏有些叹气,“老爷说是今天吃完午饭便要走了。也不知扬州如何,连个消息都来不及打听。”
“为何如此匆忙?”王贺难免有些疑惑不解。
吴氏又叹气,“这你得问老爷了。”
王贺见吴氏有些哀叹不免劝说起来,“嫂嫂,扬州如今也算是好地方,那边生活不比东京差到哪里去。”
吴氏忽而连珠炮般的说起话来,“自打跟着你堂兄,本就是生活拮据,那也倒是习惯了。熬了许久能看见他高中进士,我也才想到终于是熬出了头。这到了东京以为生活安定了,你堂兄竟是自己提出来要去那劳什子的扬州当官。我苦也就苦了,如今这孩子跟着颠沛流离可又如何是好?”
王贺听完话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吴氏又握住王贺双手,“小叔侄,咱妇道人家本不该说什么,但可否帮我劝劝他。”
王贺知晓意思,可调令早就下了,又如何能收的回去?
“嫂嫂,调令下来得有数月时间了,他要告诉你,起码数月前嫂嫂便应该知晓。我也知堂兄为人,他下了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吴氏听完便不再说了,又继续低头做着事情。
王贺瞧过去,原来正做着刺绣。
他便不再打扰。
一直在边上等到正厅传来道别声。
“王兄,祝前程似锦,早日归京。”
“多谢。”
倚着屏风望去,那人脸色颇为伤感。
送走那人后,王安石转身便看见了躲在屏风后的王贺,问道,“堂弟你怎站在屏风后面?”
“之前看你与人交流的热切,不忍心打断。”王贺回道。
王安石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也是你认识王宫大员们的好时机。”
王贺摆摆手,“我并不喜欢阿谀奉承,太累了。”
此番回答倒是让王安石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也不是王贺故意如此用来迎合王安石,却是上辈子工作四处阿谀实在太累。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再归。”
难得的,王安石脸上有些悲戚。
“以堂兄之学时,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接到回东京的调令。”王贺安慰道。
王安石如同看开了一般,右手拍拍王贺的肩膀回道,“只要老师回不了东京,我是肯定不回的。所以,不用如此安慰我。我也不喜与那般阴险狡诈之人同朝为官。”
王贺有些吃惊,历史上的他正如他所说,等了整整二十三年,要不是其母亲去世,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此前范大人来时,我询问了他关于国子学的事情,今年正是监学分离扩招的第一年,我也帮你报名了。”王安石继续说道。
王贺则是有些想要拒绝,怎的穿越了还要天天学习?
正要说话,却是见王安石从兜里取出一封信件一样的东西递给了他。“这是我留给你的一封信,里面包括了许多事情,毕竟这些事情光靠嘴说起码也得一天两天。”
接过信件,难免也被带着有些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