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眸,盯着阿福看了片刻,认真的对山丹说道:“我有办法可以救他,你们将他抬到我房间去。”
众人闻言瞬间围了过来。
“你……你说什么?”人群中一个男人脸色大变,“你能解大虫的毒?”
闽越崇尚蛇文化,敬蛇奉蛇,少年在冠礼上还会在身上纹蛇的图腾。而且这年代物资匮乏,被蛇咬了基本就是没得解。景昭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遭到众人质疑。
景昭坚定点头,还是让人把阿福抬到自己房间。房间中只有他和阿宁两个人,他让阿宁摁住阿福,从背包拿出血清,扒开阿福的裤子,往他屁股上扎了一针,血清一点点注入他身体。
“这是何物?”阿宁见状不解问道。
景昭微微咬唇心中祈祷一定要有效果,一面回了阿宁的问题:“血清。”
阿宁越发不解了。“何为血清?”
“血清就是……”景昭抬头对上阿宁纯粹迷茫的眸子,停了一瞬,他真是糊涂了!这玩意儿是能和他解释的吗?他们之间整整横跨两千年诶!两千年的代沟,那宽度至少得是马里亚纳大海沟!
景昭重新措辞,“嘛……就是猪血配上鸡蛋清,解毒上品!”
阿宁重重皱起眉头,为何他从未听过如此怪异的配方。
不多时,昏睡中的阿福迷迷糊糊发出了声音,他睁开眼睛:“啊啊啊!疼死爷了!”
阿福一个翻身坐起,抱住自己的脚。一张娃娃脸上瞬间出现痛苦的神色,他惨白的小脸忽然扭曲起来,“玩球蛋!”
这厮脱口而出的话和他这张娃娃脸极其的不般配,一口川音却又添了几分喜感。景昭看他第一感觉就是别扭,说不上来的别扭!
阿福一个翻身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刀呢?有刀莫得?给把刀我用用噻!”
这一动作吓煞旁边站着的两人,景昭忙把人拉住坐回床上,他和阿宁两个人合力才将人摁住。
“你别乱动,你要刀做什么?”景昭皱眉问。
阿福也阿福稍微镇静下来,目光在房间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面前两人身上,又转了一圈,神情完全冷了下来,也不着急去找刀了。
对视的瞬间,景昭注意到这人的瞳仁居然是浅灰色!这个颜色的瞳仁不是中国人的专属!他又仔细端看了一会儿,这张灰扑扑的娃娃脸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是有点高加索人的天赋在身上。
不过,高加索人的血脉,四川口音,结合他现在出现的闽越。这厮年纪不大,但挺能走啊。景昭如是想到。
阿福一把拉起景昭的手,瞬间改成一副哭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哥哥是个苦命人啊……”他指着自己被蛇啄出两个洞的左脚的大脚趾,毒素浸染已经黑透了,“天不留我,如今就要去球了……”
景昭张嘴正欲解释,却不等他分说。
——撕。
寒光从两人面前一闪而过,顾景昭和阿福同时看了过去,阿宁手起刀落,一截断指掉落在床边,他手中的青铜匕首一滴血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