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曾在美梦中见到这样的场景。
顿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朝她微微一笑:“洗澡吧。”
林娇欠了欠身,点点头:“嗯。”
她走到衣橱旁,拉开了衣柜的门,愣在了原地。
在他的黑色西服旁,有两三套女士衣服,排放井然有序,显然是特意放在那里的。
她的眸色蓦地深了一些,背对着他,问:“余温之前来你这里过夜了吗?”
不必过问,她都知道,这些女士服装,肯定是余温的。
他没答话。
一想到他曾和余温在这间房里缠绵悱恻,林娇就觉得太阳突突直跳,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成拳。
她刷地关上了衣橱的推拉门,转头看他。
在淡橘色的灯光下,男人墨黑的短发泛着浅浅的光泽,深刻的眉目在光影下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唯独黑色的瞳仁亮得烫人。
林娇深深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急不缓地道了一句:“今天叨扰应总了,我先回去了。”
话罢,她转身就走。
然而,人还没走出房门,就被他从背后拥住了。
结实而温煦的胸膛贴着后背,林娇倏地有落泪的冲动。
在这间房里,他和余温曾耳鬓厮磨。
脑子一想象到这样的场景,她就觉得满心疼痛,痛不欲生。
“你又想逃了,是吗?”他问,略哑的嗓音。
林娇觉得心脏紧了紧,手指捏着紧身毛衣的一角,努力压下话里的颤抖:“你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吧,应阳。”
最后两个字说出口,那股缠绕在心中的烦闷更为浓郁了。
在机场,他求自己留下来时发生车祸,他扑身过来挡住自己时还有他半路拦截苏喆的车,想要救下自己时,每一个场景,走足够令她心动,也足够令她产生动摇。
可现在看来,一切心动和动摇,都是犯贱。
她这样想着,便觉得心恸难平。
“林娇,回答我,你是不是又想逃了?”他再度发问,语气带着隐隐的愠怒。
林娇也懒得思索他生气的原因,手肘用力撞击他的胸膛。
应阳一时间吃痛,放开了禁锢她腰身的手臂。
她得了空子,立马侧身逃离了这温暖的怀抱,走了好几步,才转身看他。
薄弱的灯光下,她的眼中翻滚着晶莹的热泪,眨了两下眼睛才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哑了:“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失望?”
“林娇,为什么你总是不直接问我?”他捂着被纱布裹挟的左手臂,定定地盯着她:“你总是这样胡思乱想,旁敲侧击。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地问我?为什么总是拐弯抹角?”
林娇立在原地,没有动,唯独一双清明透亮的眼望着他。
应阳向前走,一边朝她走去一边说道:“我们分手之前,余温跟我闹绯闻,你没问我,反倒自己跑去借酒浇愁有关于你十三岁那年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为什么要去医院找余温?还有……你怀疑我母亲命人在你父母亲的煤气罐动了手脚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问我?”
林娇抿唇,双拳收得更紧,手上的青筋暴起,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为什么?呵!你也配来问我。”
她轻嗤一声:“从我进入应氏集团开始,我就不断地听到下属在嚼你和余温的舌根。你跟余温在网上闹绯闻的时候,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你很累,我不想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所以我等……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望着他清隽英俊的脸,她的眼泪又开始奔涌而来,“你给我的每一个解释,都是借位拍照。……我都信了。”
林娇伸手抹了一把脸,满掌湿润:“分手的时候,是你说的,从未爱过我。现在,你却来跟我说,你爱我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在我最委屈的时候,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你在哪?”
她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崩溃地怒骂,“你在和你的余温惺惺相惜,两情相悦!你明知道,十三岁那年的事情几乎毁了我的一生,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