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随后又单独找沈忠聊了许久,将自己从关二叔那得知的江陵城布防情况、烽堠守兵及换岗情况、城门守兵……等这些细节告知于他。
顺便给他手绘了一张江陵城防草图,与自己来荆州之前就准备好的“保卫江陵流程”一起交给了他。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便我写的流程,到时与你所见也未必全部相符,你平日还需多加观察城中真实情况,两相对照,便宜行事。”
“是!”沈忠说罢,见只有他们二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嗣,李二和胡立都比我聪明,这么重要的事……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怕误了你的大事!”
说到一半他自己先急了,涨红脸补充了一句。
“不必多想。”刘禅拍拍他的肩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任务既然交给你了,你只需考虑如何完成。”
沈忠连连点头称是,他此时可能还不太自信,却绝对相信刘禅。
交代完留守江陵的事,刘禅也该准备出发了。
“赵管事,船只物资都准备好了吗?”
“少主放心,所需都已备齐。依属下前次所见,料想东吴守军必不会发现。”
刘禅点点头,赵管事素来行事谨慎,他既然说的这么笃定,想来应该万无一失。
午后,刘禅与剩下的五百人身着布衣分批登船,分散在赵管事的商船之上充作棹夫与护卫。
赵管事一到江陵就联络了打算去东吴行商的其他商号,约好今日一同前往。
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尤其东吴那边山匪颇多,能和保卫力量强大的赵氏商号一起走,其他商贾皆是求之不得。
刘禅的铠甲、兵器便夹杂于其中,大批商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打了掩护。
至于马匹,本就是货物的一种,光明正大通关即可。
所谓“白衣渡江”,并非大伙儿都穿着一身白衣,跟披麻戴孝似的扮刺客。
其实白衣在这里也差不多是布衣的意思,就是让手下精锐扮作商人。
有标准答案摆在眼前,刘禅自然乐得抄作业,在吕蒙之前先玩这么一手。
当然战略目标还是有区别的,自己可没异想天开到此时靠五百人去攻占东吴城池。
别说根本办不到,就算能办到也毫无意义,只会一步臭棋打乱自家的战略方向。
“公子,我们此去便从陆口入吴即可。巴丘、陆口皆是东吴门户,但巴丘比邻洞庭湖,那里乃是东吴操练水军的要地,船队贸然前往多有不妥。”
刘禅点点头:“你已走过一遍,路线自行安排就好。”
“是。”
刘禅此时正在观察水陆地形与路线,与自己那张抽象的地图两两对照,准备走过这一遭后亲自绘制一张更为详细的地形图。
踩点儿,顺便利用敌占区练兵,才是自己这次行动的目标。
……
事实上这次白衣渡江,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此时孙刘两家本就不禁通商,各商号又都是老熟人,出手还都挺阔绰,商船上的货物东吴守军只大致看了看便放行了。
老赵几瓮好酒甩过去,守军士兵笑得都快看见后槽牙了……
到达陆口后,庞大的队伍分道扬镳。
刘禅一行则由行船改为车马陆运,一路向西南而行。
他们的路线是先奔罗县,于罗县再搭船沿湘水向南,这样便可以绕开洞庭湖,直奔长沙郡的治所临湘县城。
此时的临湘便是后世的长沙市,与后世的临湘却不在一个地方。
当然,此去主要是为了寻访张神医,不是去攻城。
却说一路上,只要远离城池要冲,刘禅的队伍便开始按照战时标准行军。
当然,各种旗帜都换成了没有特点的五色旗,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是哪家的军队。
以三百正规军为骨干,发挥传帮带作用,锻炼胡立等新兵。
这是胡立等人第一次正式行军,平日里虽操练刻苦,但毕竟仅月余,诸多细节和老兵相比还有很多不足。
“胡立!说多少次了,腰马合一!胯给我甩起来,上半身别动!”李二跟在胡立身侧,耐心教导这位临时提拔的屯长马术。
胡立其实进步已经非常快了。
马术无法速成,一個月的时间,其他士兵也就只能做到缓步骑行。
要想策马狂奔,至少要数月之功。
至于在马上熟练作战,甚至骑射还保证一定准头,则要以年计算。
“你!身为什长,行军时必须时刻注意阵旗、军旗,一旦有指令需及时带领麾下完成,别总盯着脚底下!”
“是!”
军阵并非就是五百长矛手一个方块,五百弓手一个方块……像游戏里那样简单排布。
旁人麾下不知道,但至少跟随诸葛军师耳濡目染多年,又自己潜心学习的刘禅麾下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