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算好了时间,拎着昨天闫守成给大院买的一些年货,让闫守成扛着大半袋的麦子,一前一后的出门了。
到了胡三尾家门口的时候,苏杳停下歇了歇,看着闫福生和他的牌友们从胡三尾家出来,苏杳才小步赶了上去:“爹,打完牌了?”
闫福生听着声音就知道麻烦找上来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不搭理,转头看着苏杳笑眯眯的说道:“嗯,这都吃晌午饭了,你怎么出来了。”
苏杳憨憨的笑了两声:“这几天下雪也忒冷了一点,我这不是趁着太阳晒出来的时候,回大院一趟,顺便把我娘要的孝敬送过去。”
顺着苏杳手指的方向,闫福生才看到扛着一个大袋子的闫守成,看那袋子的分量,应该有苏杳今年分到的粮食的三分之一多:“你这孩子,自己分的就不多,给她干什么,有我在不会饿到她的。你们拿回去吧,我们还不用孝敬呢。”
相比于王红英的蛮横无理,闫福生有些表里不一,脸上看着不稀罕苏杳那些东西,但实地里却是想着把那份儿要过来。
苏杳早就摸清了闫福生的套路,没接他的话茬,把王红英昨天的行径说了出来:“这可不行,昨天守成刚回家,娘就赶了过去,说一年到头了,该给点孝敬钱。”
“不过这事当初分家的时候也没有说清楚,我和守成也没有个提前准备,昨天听了都傻眼了。娘当时候说了明话,只要钱,不要粮。没办法,我们只能把手头上还剩的一点钱和票给了娘。”
“我和守成昨晚头疼了一宿,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还打算找您问问,我们拿粮食顶差下的钱和票可不可以。”
看苏杳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周围还有外人在,闫福生的怒气直冲脑门,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家里走去。
苏杳见状,急忙跟上,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闫福生的两个牌友打招呼:“叔,我们先走了,改天聊。”
“王红英,出来。”
别看闫福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训起人来还是中气十足。
王红英人没出来,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的:“天天吃了饭就去打牌的人,立什么大功了,一进门就吆五喝六的,这家里谁欠你。要是以后不想回家,别进这个家门。”
苏杳这时也赶到了门口,冲着正房就是一声通报:“娘,我和守成来给你送孝敬来了。不过我们俩确实没钱了,这不拿了一袋的粮食,给你看够不够。”
王红英昨晚拿钱的事情,没让任何人知道,那些钱,已经被她按在私库里了。
苏杳的这一声吼,吓得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其他几房的人也都惊了起来,偷偷的躲在门后,打探着院里的情形。
闫福生脸上是火辣辣的,手背在身后,眼睛瞪着正房的门:“王红英,我和你都三十多年了,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用得着折腾孩子吗?”
王红英踌躇着不敢出门,嘴上也不松口:“就你嗓门大是嘛,不怕外人听着笑话,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在家里说吗?回来。”
闫福生素来好面子,王红英这么一说,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大步进了屋子。
苏杳今天来就是要个答案的,自然不能错过老两口的博弈,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