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是旅宋征程的起点，人口稠密，商业繁荣，寸土寸金。

馨郡主独立建府时，海州城内好的地段已经没有大片的空地了。这个年代的契约意识已经渐渐苏醒，馨郡主有能力无视契约强行征地。但可能是为了名声，她并没这么做，而是将郡主府坐落在有些荒凉的地区。

每到夜晚，府外的长街万籁俱寂，只有一排排的灯笼照亮何茗回家的路。他一直以为是馨郡主吩咐下人点上的。直到今天，在朦胧的月色下，他看见馨郡主婀娜的身姿半弯着腰，在灯笼中挨个点上红烛。

“馨郡主”

赵馨丹手中的烛火抖动了一下。

“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夜校休息一天。”

赵馨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在正阳楼谈得不顺利？”

显然，他知道今日正阳楼之会的消息。

“蛮顺利的，如果没有意外，几天后正阳楼就正式成为我们的产业了。此外于鄂宝会拥有新正阳楼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算是成为了我们的盟友。”

赵馨丹认真地打量一番何茗，轻声说：“不错，小茗你比我想得还要优秀，商业竞争最好的结果不是鱼死破而是双赢，多一个助力永远好过多一个仇敌，我本想以后再提醒你，没想到你已经做到了。”

何茗微笑，赵馨丹又道：“可是你的表情不是很开心，是因为潘斌？”

“你你怎么知道？”

赵馨丹宛若自言自语“赵府早年攻城拔寨，积累了莫大的财富，后来功成名就，他的子孙后代安于守城，并未有多大野心，想来这次正阳楼聚会，他们应该只派了一个掌柜去才对，并且这个掌柜肯定没什么权限，绝对不会有什么出格的行动。”

“文府自命清高，几代人都是眼高于顶之徒，小茗你就算风光，在他们眼里无非是个不成自甘堕落的后辈而已，绝对不会把你放在心上。这次聚会他们应该也只派了个掌柜，想来这掌柜今日所做的无非煽风点火，突出他们自己的正统再激化下其他人的矛盾罢了看看有没有小便宜可占罢了”

“只有潘斌是实打实地经历过腥风血雨，眼光毒辣，好胜心强烈，他必然能够看清抱月斋以后的走向。因此他会出席今日的聚会，出席之后，他所能做的一定是试图说服你。”

赵馨丹说道这顿了顿，迎着何茗瞪大的双眼，“或者，就是打压你。”

何茗从未听馨郡主讲过这么长的一段话，更未能想到她虽不在现场，就将现场还原地丝毫不差。联想海州流传甚广得关于赵馨丹的传说，她是如何将王府的产业从小到大，从大到强地建立起来。

这真是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女子。

赵馨丹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待到回过神来，恰好对上何茗敬畏的眼神，心中一沉。

“小茗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没什么感觉馨郡主，确实过于厉害了。”

赵馨丹双眼很复杂。

“小茗你，你觉得我可怕么？”

何茗饱含深情道：“我觉得馨郡主是可啪的。”

“什么！”

“不不不不可啪？”

“想好了？”

“我希望馨郡主可啪但不可怕，这么说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么？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别拔剑。馨郡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