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毅会意:“李贽,你身为州学学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为何要写那些艳情文字,这些文字银荡不堪,败坏风气,使人心术不正,实乃邪书,你竟然不感到羞愧么。”
强忍着疼痛,李贽朗声道:“我不感到羞愧。”
“大胆李贽,你这样不知廉耻,还不知道悔改,实在是道德沦丧。启禀黄大人,学生请求在海州禁绝长亭集,并且革去李贽的功名。”
黄耀文很满意,笑着道:“能不能革去功名,这不是本官说了算的,宋大人,你认为如何呢。”
他有两层意思,这段日子来海州通判徐峰和知州黄耀文的矛盾越来越大,他要给自己立威。
同时,徐峰的儿子徐江恒和何茗交好,何茗又是李贽的朋友,他要帮助儿子扫除威胁。
李贽道:“黄大人,可否让学生自辩。”
“你要说什么。”
“黄大人,中是有一些艳情文字,但我并不认可他伤风败俗,中原明王朝不一样有金瓶梅这种作品流传?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是现实的反应,我写这本书,也只是为了反应现实而已。有些人只看到书中的荒淫,却不知道高门大院内,比这更加过分之事是数不胜数。我看黄大人桌上应该有呈上的书稿,那您应该看到,最后这些放纵之人结局并不好,这难道不是对现实行为的抨击,教化人们为善么?”
这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只是黄耀文面露不屑:“这种糜烂的文字,本官当然没有看过。”
李贽笑了:“黄大人连看到没有看过,就要订学生的罪么?”
“李贽,你大胆。公堂之上,你这是公然挑衅本官么?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来人,再给他打二十大板!”
“我反对!”
公堂外传出一声怒吼。
门观之人并不多,黄耀文眼皮都不抬,嘲笑道:“台下何人,竟然敢咆哮公堂?”
李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发现何茗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他的身边。
“宏甫兄,你小子不够义气啊,就这样把我的版权剽窃了,不赔个版权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就像黄耀文无视他一样,他也仿佛黄耀文这个人不存在。
“台下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何茗却看着嘴唇发白的李贽心疼,这个傻兄弟,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不托人告诉自己一声,“宏甫兄,你疼么?”
“大胆,你究竟是谁,竟敢擅闯公堂?”
何茗终于回头,目光冷冽。
“我叫何茗。”
这就是何茗?黄耀文上下端详眼前面容清秀的少年。
这就是那个从前被大家称作呆子,这段时间却搅动海州风云,连自己的儿子在他手上都没有讨到好的何茗?
“何茗,你可知藐视公堂之罪?”
何茗拱手:“黄大人折煞学生了,学生不敢,学生对黄大人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你想说什么?”
“学生想说。”何茗微微一笑,“黄大人这案子,审错了。”
“你再说一遍?”
黄耀文气极反笑:
“真是没想到,何公子竟然如此少年英才,连公堂之事也是精通,我倒想问问你,我这案子如何审错了?”
“这很简单。”何茗淡淡道:“因为这本,根本就不是宏甫兄所写,它的作者李渔,是我。”
满堂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