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照例拖到最后一刻起床,然后让竹青梳了一个最快的发髻,总之用最快速度梳洗完毕。
今天我还要跟随官员,去缉拿皇城中各个被盯上的官员,大概在以后一段时间都是如此。我要做好每天看被抓捕的人哭天喊地的准备。
皇宫还是不变的华丽冰冷,女皇还是如往常一样在殿内召见臣子。
我知趣地等在外面,等着女皇大人有时间见我这个小小女官。
不想小太监早已等在外面,
“叶大人,陛下让您进去。”
我有些诧异,里面似乎有臣子。
推门进去,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抬头一看,一位比张大人还老态龙钟的老人正低头,好像在向女皇认错。
我照例向他行了礼,“侯太师。” 侯太师年事已高,平时上朝也经常称病,还好我记得。
他没有搭理我。
这时女皇开口了,“她就是带走侯侍郎的女官,昨日的事,你不妨问问她,看看到底是不是朕冤枉了你的爱子。”
我一愣,这锅怎么甩给我了。
侯太师又老又凶的脸转向了我。
不是我对他有偏见,一个人在把怨气展现在脸上时,那张脸真的不好看,而且我只是个小官,他一点也不忌惮,真的是死死盯着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太师是出了名的倚老卖老,宠爱独子,朝中的人因为他身份高,名望老,在先皇征战时立过大功,都是处处让着他,我自然也不敢得罪他。
“太师,侯侍郎被带走,是因为一名贪赃枉法的官员提到了侯侍郎的名字,按照律法,的确是应该将人带走询问的。”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带人走?却要偷偷在街上像强盗似的把人掳走。这也算是律法吗?”
看来太师不知道侍郎那几个好友的事,要不然他就更有借口了。
“ 太师,不去太师府中接人,也是因为怕此事惊扰了太师。倘若这事不过是个误会,那不是让太师白白担心了吗?”
“你竟然这样花言巧语,把人带走不告诉我,这就是你们做事的风格吗?”
他说话实在逼得紧,我也退让不下去了,“太师,如果您要问的只是我们为何把人带走没告诉您,那在这里我就向您表示歉意,但是即使告诉了你,人,我们也是要带走的,倘若你要反对,那就是置国法于不顾,恕不能从。”
太师还想再说,女皇开口了。
“太师啊,事情也清楚了,你先回去吧!”
女皇都这样说了,太师觉察到再这样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告退了。
女皇按着额头,“你也出宫去吧!”
“是!”
又是耿直可爱的刘斌瑞大人,我们上了马奔向今天的目标……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一个多月的美好时光,并且将皇城的底层官员几乎换了个遍。
其中大错小错一律按照大错,再由底层官员,牵扯出中层甚至高层的人,侯侍郎这个级别就算很高了。
忘了说,侯太师去世了,据说是因病去世,按说他年龄大了,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不免有些风言风语,说他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真相,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结果,导致了,原本的侯侍郎,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们在这边使劲抓人,另一边关于官员的改组方案也已经在实行,效率高,时间短,前途可期。
但是这不过是一点点美好罢了,现在女皇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大的压力就是来自朝廷中势力的紧张与行动,他们都在害怕,现在还只是下面的人,接下来呢,女皇会有什么动作?
当然了,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我的事情就是很轻松的了。
不过就在今天,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新到任的御史丞李蓝楼今天格外惹眼,前几次上朝,他几乎没有存在感,我也不认得那个出主意,在孟怜馆抓人的人是谁。
如今才看到,他很年轻,精致的眉眼间有些许凌厉,年轻的面庞中有几分世故深沉,如果不是身着这套官服,他更像是一个贵公子,但他偏偏多了几分成熟,这样有时更让女孩子喜欢。
我没想到他这么年轻,不过只有二十出头,做事也很稳健精准,因为他这次说出的事,震惊了整个朝堂。
假官。
李兰楼是负责监察百官的最高官员的助手,经过调查,在淮南一带的官员,发现好几个,名字虽然是经过科举选拔所选出的人的名单,但却不是其人,而真正的官员,不知所踪。
这种情况并不是女皇大开科举而出现的,因为查出的几个都已经在位上好几年。
这种性质恶劣,胆大妄为的行为在朝堂上一经说出,女皇勃然大怒,大臣义愤填膺,当然不排除朝堂上的人中,说不定还有几个主谋。
为了查清这件事,女皇告诉李蓝楼,下朝别走。
下朝后,女皇召见李蓝楼,李蓝楼在门外准备。
他倒显得十分淡定,我走近过去,
“李大人,请稍等片刻。”
“嗯。”
他对我说,“你是女皇陛下身边的女史,叶问筠?”
“是,没想到李大人认得我。”
“陛下身边的人,怎么会不认得?以后恐怕还要,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还要两字后面好像有其他内容。
女皇和他谈了整整半个时辰,尤为重视这件事,我觉得李蓝楼从上朝开始显得格外意气风发,却不外露,确实是个,有前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