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狂妄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以为他是谁!”
“就算是炼运师,也没有资格这样对我们大东瀛运灵师界指手划脚!”
“这是在下最后通牒吧,如果我们交不出来,他是要开战吗?”
“他要开战,那就开战!当年委员会都征服不了我们,他以为他可以做到?”
“花守宏史是要死心塌地给魏朝阳做狗吗?这种话居然也敢传!”
“花守先生,你们花守家是什么立场,这种东瀛运灵师界的叛徒,难道还要包庇吗?”
“天诛!”
“天诛!”
“必须得给魏朝阳一些教训!让他明白,这里是东瀛,不是他可以随意横行的地方!”
分割成相等大小的屏幕上,一张张苍老的面孔都带着正义愤填膺的表情,七嘴八舌地发表着意见,人人都不肯停嘴,以至于传出来的视频声音嘈杂混乱,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都是东瀛各运灵师世家的代表,大多数都是家主本人,也有少数像花守宏男这样,明确地位的继承人,代表不能日常理的家主出席。
在花守宏史向各世家发出那个视频之后,在御三家之一的风间家的提议下,召开了这次全东瀛运灵师世家的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应对魏朝阳这个最后通牒性质的要求。
众人一上来就吵开了锅,却一点也不能解决实质性问题。
发起会议的风间家家主风间准一郎,连续几次试图把会议方向从这种无意义的叫骂发泄纠正到正确的讨论上来,都毫无例外的失败了。
虽然是御三家之一,但风间准一郎继承家主之位时间尚短,为人又平庸无能,在圈子里没有什么威信可言,平时还看不出来,遇到事情就显出压不住场面的短板。
如今在东瀛运灵师界真正具有一言九鼎威信的,只用城户家的家主城户政男,以及花守家的家主花守靖一。
不过如今花守靖一寿数将至,基本不在公开场合露面,而城户政男自十年前就闭关修行,不理俗务,家族事务全部由长子城户太郎主持。
城户太郎虽然干得不错,但没有名正言顺的家主地位,面对着一众真正的家主,总归是有些心虚气短,说不上什么话。
他的视频屏幕就在最角落里,只安静地看着诸位家主争吵不休,并不参与。
同样没有参与争吵的,还有花守宏男。
安静地跪坐在大屏幕前,身前的矮几上,一杯清茶正袅袅冒着清气,散发出淡淡的泌人心脾的清香。
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吵得不可开交的视频众人身上。
而是全神贯注地欣赏着房间侧面的茶艺师的表演。
花守宏男向来以生活奢糜著称,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证享受。
所以,哪怕是这夜里突然召开的紧急会议,也得调个茶艺师来表演服务。
这茶艺也不是外界能看到的普通茶艺。
正在表演的茶艺师,是个极美艳的女子,约摸三十出头,正是熟透了的年纪,穿着短袖的半身浴衣,雪白胳膊和大腿闪着诱人的光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股子无法形容的味道,既有正常茶艺的美感,又有勾人摄魂的性感,简单的几个动作下来,就能激起男人强烈的征服欲望。
要不是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花守宏男早就要上去尽情享受这专门为他准备的可口美物了。
在花守宏男的正对面,背对着大屏幕,处于摄像头死角的位置,盘膝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男子。
一头铁灰色的精短寸发,同样有些发灰的瞳仁,闪着野兽般嗜血的光芒。
他穿着件没有标识的城市迷彩t恤,发达的肌肉自衣服下高高贲起,坐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给人一种随时可以爆起伤人的浓重危险感。
整个人粗野得仿佛刚从原始森林里跑出来的猛兽,与房间这种混合了优雅与淫糜的气氛格格不入,令花守宏男根本没有办法忽略这个人的存在而去征伐可口的茶艺师。
男人面前的矮几上同样摆着一个精致的茶杯。
但杯中只剩下一点浅浅的茶汤。
男人背对着屏幕,仿佛没有听到七吵乱嚷的叫骂,只认真地紧盯着花守宏男。
“如果没人制止的话,他们会这样一直吵到所有人都精疲力竭为止。”
花守宏男有些受不了这种注视。
虽然不带什么恶意,但却冰冷无情,仿佛在看着没有生命的玩物。
一想到这个男人所代表的存在,花守宏男就禁不住心底发寒,终于还是维持不下去悠闲无谓的状态,主动开口。
男人面无表情,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花守宏男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东瀛运灵师界的事情,从来都是我们御三家一言而决,风间准一郎是个没主意的,遇上类似的大事,又不服气没名没份的城户太郞,所以一般都会听从我父亲的意见。可如今我父亲已经不再视事,遇到这种前所未有的大事,做为御三家唯一在任的家主,他必须得承担起责任,可又没有胆气魄力来决定,就只好搞这种全体大会来共同商议。真是可笑啊。”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粗砺得仿佛金属磨擦,“花守先生,你不必总是一有机会就提这件事情。摩肯先生已经与你建立了联系,允许你接受他运气的庇护,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支持,但具体怎么怎么争取,只能你自己去做!所以,即使是不赞同你接受花守靖一的调节,与花守宏史媾和,我也没有干预!”
“可现在,魏朝阳已经来东瀛了!”花守宏男道,“我需要更多的支持!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说服跟随我的人,支持我的决定!当然,我也会为这更多的支持,付出让摩肯先生满意的回报!”
男人冷冷地道:“世俗的财富权势,对摩肯先生毫无意义!”
花守宏男道:“那魏朝阳呢?他对摩肯先生有没有意义?如果摩肯先生能够给予我更多更强的支持,做为回报,我可以保证魏朝阳不能活着离开东瀛!”
男人沉默了片刻,方才道:“你根本不明白魏朝阳的强大,如果他那么容易被杀死,早就死在曼谷、法兰克福了。已经成为超脱者的梅丽莎院长亲自出手,也没能杀死魏朝阳,反倒被他扫平了牧灵院。你们东瀛除了八神之外,没有一个超脱者,凭什么去杀魏朝阳?”
“阿奇斯先生,这里是东瀛!”花守宏男淡淡地道,“当年委员会入侵东瀛,为什么会遭到失败?只要如法炮制,当年能杀掉一个最高常务委员,难道现在还杀不掉一个魏朝阳?”
阿奇斯眼神微微一缩。
哪怕以他的经历,并不把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听到花守宏男这句话,也不由得心中生寒。
当年东瀛运灵师界固然挡住了委员会的入侵,阵斩了一个最高常务委员,给委员会造成了自成立以来未曾有过的重大损伤,可是东瀛自己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八神也是在那次出现在委员会的视野内。
最高常务委员阵亡以及八神这个超脱者的现身,直接促成了委员会放弃了对东瀛的征服计划,转而采取和谈收买。
而东瀛运灵师界之所以在战胜的情况下,依旧答应加入委员会体系,就是因为他们也支撑不起再来一场同样的战斗了。
那可是不到生命存亡关头,都不会轻言动用的禁忌之术。
可现在,花守宏男仅仅是为了争权夺势,就轻描淡写地提了出来。
这人的心肠之冷硬残酷无法想像。
不过,死再多的东瀛人,甚至哪怕东瀛因此而灭亡,也跟阿奇斯没有关系。
所以,他在一瞬的心神震动之后,便马上恢复了常态,“稍等,我这就向摩肯先生请示。”
阿奇斯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水晶吊坠,拎在手中,慢慢地顺时针转头,口中喃喃有辞的念诵着。
吊坠散发出蒙蒙荧光。
隐约间有含糊不清的呢喃声在耳边响起。
花守宏男脸色微变,立刻用双手捂住耳朵,低下头不再看那个吊坠。
正在沉浸式表演的茶艺师茫然抬头,四下观望,又仔细侧耳倾听,突然间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似乎是恐惧,又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喜悦。
她的面颊变得通红,浑身大汗淋漓,继而泛起一片片的红色疙瘩,铺满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
似乎感觉到有些热,她奋力地扯开身上的衣服。
但衣服全都扯光,也依旧不能缓解发自体内的燥热。
她痛苦的伸手在身上抓挠着。
那些疙瘩被她抓破,流出黄色的脓水。
空气中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道。
她仿佛不知道疼痛,继续大力的抓挠着,把自己满身的皮肤都抓得稀烂,直到挖开胸前的血肉,将内脏全部暴露出来。
便在这一刻,阿奇斯停下了旋转的吊坠。
茶艺师终于恢复了清醒,发出凄厉的惨叫。
房门被咚咚拉开。
大批壮汉持着刀剑涌了进来。
看到茶艺师的惨状,人人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然后便持着武器,慢慢逼向阿奇斯。
花守宏男放下手,喝道:“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