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石桥镇一处建设工地上,几枚荒坟正在一个个被推土机推倒。建筑工人在工地里热火朝天地做着活路,人们对这些几十年前的荒坟没什么兴趣,只是一个个将它们推开,然后清理里面的杂物。
“诈尸啦!”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出现。人们呼啦啦地朝声音出现的方位涌去。
只见得一个棺木内,赫然挺着一具活生生的女尸,面色如新肤色如雪,只是少了活人的血色,身上腐朽的军大衣已经凌乱不堪,女尸修长的双腿之间竟然还留着一摊乌黑的血迹……
“死者年龄约二十岁上下,系利器切割颈动脉失血过多死亡,刀口深达数厘米,可真够心狠的……”
听着法医的介绍,陆晓戴着薄薄的塑胶手套,手指在尸体的皮肤上划过,触手之处滑腻可人,这哪里像死人的肌肤!
陆晓忽然在心中惊起了一阵波澜,他有些慌神地问道:“安平,死者死亡时间能判定吗?”
叫尧安平的法医在一旁摇摇头说,“从尸体现在的状况看,没有尸斑,没有变色,甚至连轻微的腐败迹象都没有,新鲜得如同才死去一样……”
忽然尧安平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对李强说道,“目前还没有解剖,无法确定内脏器官的情况,但从外部观察来看,死者极有可能在死前进行过生产,但奇怪的是,出土的棺材里竟然还有干瘪风化的胎盘,血迹上看也是活着的时候生育的,但为什么胎盘会在棺材里,而且,棺底出现的血渍表明生产可能发生在棺材里……这,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陆晓听着尧安平的话,也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忽然,他声音一尖问道:“怎么可能是才下葬的,死者的衣服已经基本腐朽了,再说,这坟可是二十多年前的呀!”
“哎呀,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不过照这样说就更不符合逻辑了……”尧安平看着陆晓有些纳闷的脸,接嘴道。
陆晓再一次仔细端详这这具来历不明的尸体。无名无姓,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刚才经过报案人陈述,女尸是今天下午在一处建筑工地被人发现的,据报案人声称,破损的棺木里赫然挺着这具新鲜的女尸,大家都吓傻了,除了随葬的衣物已经完全腐朽之外,女尸本身没有任何变质的迹象,人们都以为是诈尸了,于是忙不迭朝派出所送,同女尸一同来到派出所的,还有一些棺木里的随葬品,还有一个已经干瘪风化的人体胎盘。
陆晓走后门来镇上派出所上班已经快一个月了,但这幅阵势,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有没有可能是在极度密闭的情况下出现的尸体延迟腐化?”陆晓问尧安平道。
这边尧安平脑袋药得跟波浪鼓似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常规条件下即便密闭空间,形成完全厌氧的环境,尸体的腐败还是会从内部先开始……”
尸身在下葬后,腐败会先从肠道开始,内部的菌群在厌氧环境下会开始对身体的第一轮侵蚀。首先尸体会出现所有孔道、包括**在内的一切对外联系孔洞排出体内气体的现象,在尸体腐败开始后,由于菌群的作用,身体内的气体会发生膨胀,尸体的腹部会隆起,**脱出,口舌外露,形成巨人观。
如果此时周围环境是无氧的,那么尸体外部的皮肤会因此得以保存,但尸体内部的腐败征象是不可能不出现的。
这就更奇怪了,眼前这具女尸一点也没有内部腐败的迹象,何谈巨人观?
安静洁白的尸检房里,陆晓和尧安平都陷入了沉思,白色的日光灯下,女尸栩栩如生,倘若不是躺在解剖台上,会让人觉得他其实只是一个昏睡过去的女孩,只是脸色有些像贫血的孩子一样苍白。
长长的睫毛盖在雪白的脸上,双峰挺立,身段傲人,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甚至能看到皮下已经凝固的血管。
洁白的皮肤和活人一样充满质感,只是没有丝毫血色的头皮搭配着乌黑的长发,竟将原本姣好的容貌显现得扭曲怪异。
一时间,尸检房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墙上时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竟将原本静谧的尸检房映衬得尤为恐怖诡异。尸检房原本就是一处令人恐惧的所在,此刻有了这具女尸的存在,配合着白色瓷砖修葺成的尸检台,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法医盯着尸检台一侧的水槽发呆,陆晓知道,这道水槽就是泄流血水的地方,等一会儿这具尸体就会被法医开膛破肚。
陆晓不得不承认,从业这么多天来,自己在网上见过的、听过的诡异的尸体不是一具两具,除了那些高度腐败让人见了一眼就能呕吐几天的碎尸外,还有一些是经过冻土保存的湿尸、在高旱地区风化的干尸,这些尸体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有一定程度的巨人观,同时肤色也会黯沉,但眼前这具,明显和自己网上说的都不一样。
望着女尸有些青涩的脸庞,想了许久,陆晓没能在脑海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倒是肚子觉得有些饿了。于是问尧安平要不要先去一起把饭吃了。回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竟然已经指向晚上11点多。
空间逐渐变冷,夜间安静湿润的气息从地下三层缓缓浸入,令人骨髓里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