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苍旧里,有几分朔风凄雨。
又仔细看碑上文字时,贾琅这才知道,碑上浮刻的,果真是荣国公贾演,是后人所立,以纪念他的功绩。
看了半晌,贾琅也只是见一斑而已,这才惊觉,贾家之所以昌盛了百多年,历经几代人,和先祖筚路蓝缕,舍身护国,完全分不开。
虽然穿越过来之后,贾琅并没去过贾府,可通过红楼一书中描述,他也知道贾府是何等煊赫,奢侈。
挥去脑海里对如今贾府的想象,贾琅朝着石碑拜了几拜。
一旁的晴雯有样学样,也躬身而拜。
两人在石碑前“朝拜”的样子,倒有些“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倒想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决绝。
而后,
贾琅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BUG,在晴雯拜了几拜后,瞧着她,笑说道,“晴雯姑娘,虽已不是傍晚,入了夜。
恐怕只差了个红盖头,倒像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脸上极为认真,贾琅话落下时,晴雯怔了一怔,一双杏子眼睁得犹如核桃,小嘴儿张开,回道,
“公子,你……巧言令色!
不,是色令智昏!”
她明显听得明白贾琅在说什么,心中犹如撞鹿,可是嘴儿却很硬,浑不往那方向去说,已转身小跑而去。
贾依旧跟在后头,只觉边关的月,如孤轮悬照,清辉洒落之下,也并非只有清冷,寂寥。
或还有一丝暖色。
和往昔岁月里,同样看这般月色的人,不知是否一致。
他倒也没体悟错,或者说,一轮孤月之下,小丕城里,数万人之间,有数万种不同的情愫和心思。
就如此刻,庙庵之中,瞧见贾琅和晴雯两人样子的老师太,和小师太。
以及,此刻的城楼之上……
那韦全和薛铖两人,正迎着夜月,一边谈论小丕城中发生之事,一边想着北胡如果攻城,又有什么对策?
两人对月而坐,成三饮。
“薛兄!”
韦全看向城外茫茫远处,不知道视线里,能否看到北胡乞颜旻的大营,只灌了口酒,幽幽说道,
“不瞒你说,我已给大容城里,王将军去了信,可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回信,更是没有支援,我小丕城,恐有倾覆之危!”
小丕城里,虽有数万人,也个个是悍勇之辈,可如果北胡铁了心要攻城,在当下这种情况之下,也极难守得住。
特别是韦全从旬壮那里得知,小皇帝宁直,也很有可能就在小丕城中时,心头就更是惶恐。
他已能猜到,或是北胡那边,也得了些消息。
不然,何以这般想攻小丕?
今儿一天,纵然是粮仓被焚,城中又有些乱子,韦全也没走下城头,一面是布防拒敌,一面却是增派了人手,寻找小皇帝。
若是没有小皇帝的消息,他当真如坐针毡。
小丕城和大容不同,并无巡检,这些时日,薛铖做的事情,倒有些像是巡检的职责,韦全倒也没瞒他,已把小皇帝可能在小丕城中的事情说了。
“韦兄!”薛铖敬了杯酒,笑道,“你也真是关心则乱,如若陛下当真在小丕城里,反倒便安稳了。
你说是也不是?
咦……“
他并未说完,却不由面有讶色。
是城楼前,护城河里,正有人在偷偷渡河,远远的,河水里的涟漪,一圈一圈,在月色之下,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