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定要用尽全力去降服。
徐长青无声呐喊,腹部莫名勾起了一股火气,只怕是这青伞女又在做坏事了。
陆月儿眼看着他一脸呆滞的模样,蹙眉不悦,从木盘里拿起酒盏就往嘴里倒。
不曾想却是被呛了一口。
“咳咳咳...好辣...”
陆月儿脸蛋涨红,不由吐出香舌,连忙扇了扇风,剩下大半杯的酒盏却是平稳的落在了水面。
缘道是徐长青替她接住了,转而轻拍她的玉背,心疼道:“算了,不能喝就别喝了。”
“初白你也别劝了,我们两个慢些喝吧,小酌怡情就是了。”
她确实能解酒,可让一个不沾酒的女子喝酒,无疑是遭罪了。
俗话说的好,劝酒不劝不会喝的。
沈初白挑了挑眉儿,将酒盏里重新倒满杏花酒,靠着池壁,望向天边的月光。
明媚如初,却因为今夜多了些烟火气。
显得更为皎洁、耀眼。
沈初白抿了一口杏花酒,看向两人的眼神却是柔和了些,带着些酒味儿感慨道:
“挺好的。”
以往的她很孤独,可以说是没有朋友,但,现在不一样了。
徐长青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浅笑了一下,举杯示意,轻酌一口。
陆月儿从玉镯里唤出些瓜果,往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全然是为了借助这些果子,来消除令人不适的酒气。
方才她不信邪,又喝了一口,结果不言而喻,还是被辣的合不拢嘴。
闷酒当然不好喝了,喝酒要有知己才行...
徐长青跟沈初白这两个临安人,笑而不语。
温泉蛋妖在温泉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白色的蛋清肚皮朝上。
小桔趴在岸上不肯下水,过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
午时在客栈吃罢饭后,三人踏上了归家的旅途。
刚好赶在哺时回了临安,徐长青和陆月儿与沈初白告别,两人便乘着马车回了镇妖司。
中堂里。
似乎刚开过集会,还有几位除妖科的官差朝门外走去,没有对耽误吃饭感到不耐烦,反而是步履沉重,满脸阴沉。
陆月儿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走入其中。
紧接着,她朝站在墙侧的父亲陆德正问道:
“阿爹,出了什么大事吗?”
“你们俩外出钦差的这两天,青江坊里死了个贩卖狐裘的商甲。”
“死人了?!”
陆月儿惊呼道,瞬间就联想到前些日子的尘冢怪王。
“难不成...”
陆德正叹了口气,回应道:“尸首在灰坑里的排水道里找到,虽然不确定是否为尘冢怪王所害,但,无论凶手是谁,总司都有理由拔除妖怪了。”
“毕竟人命胜天,这狐裘商甲还跟衙署里的官差沾亲带故,催的厉害。”
镇妖司负责的地方死了人,总歹给个交代,哪怕这交代不一定是真凶。
可背锅嘛,自然是妖怪来背再为合适不过了。
徐长青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纳闷的同时,思绪不断。
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跑去排水道?
何况镇妖司已然安排人手在灰坑周围,难不成这人早就死在里面了...
此时又有一个问题存在,若是早就死在里面,发现尸体的人怎会不清楚?
此事疑点重重,就这样草草立案真的好吗?
但,反正他也不是除妖科的人,调查案件虽然需要纪妖科来做,可现在的情况明显用不上他们了。
陆月儿歪了歪头,困惑道:“阿爹,死者的尸首还在镇妖司吗?”
陆德正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衙署要过去了,此事你不准掺和进去,老老实实的待在镇妖司纪你的妖。”
“尘冢怪王不也是妖怪吗?”
陆月儿声调不由提高,横眉质问道:“哪有没确定是否妖怪行凶就拔除的,该不会是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完事吧?”
陆德正瞪了她一眼,余光瞄向一旁交流的庄卫总司和司徒先生,又道:
“你这姑娘去了一趟仙女山,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瞎说什么在。”
“你师傅司徒先生都确认了,此事是妖怪所为,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
陆德正皱了皱眉头,自然清楚自家姑娘的性子,厉斥道:“再说,妖怪终究是妖怪,哪怕未害过人,拔除了又如何?”
陆月儿双眼圆瞪,不敢相信这是父亲会说出的话。
“阿爹,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徐小友,你们还没吃飧食吧?”陆德正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道:“路途劳累,早些去吃饭,回去了好生休息。”
徐长青微微侧目,抓着陆月儿的手臂,眼见她执拗的不肯离去。
无奈,只好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先出来,想查案的话我有办法。”
陆月儿虽然不大相信,可也明白,这件事恐怕不是她瞎折腾,就能掺和进去的,况且掺和进去也不会影响总司的决定。
除非...拿出确凿的证据。
唯有查明凶手的身份,才能让这起狐裘商甲案水落石出。
任由徐长青拉着手臂,陆月儿用力扫了一眼中堂里刻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咬牙离去。
......
桂花楼,雅阁内,
陆月儿气鼓鼓的往嘴里塞着糕点,语气不快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是啊,我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月儿多吃些糕点,心情变好罢了。”徐长青手肘放在饭桌上,手背撑着下巴道。
“就你会说好听的话,不过我吃了糕点,心情也没有变好。”
陆月儿朝着他嘟了嘟嘴,苦恼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除妖这件事情如此执着,人有善恶,妖也有,与我们到底有何不同?”
“你多想了。”
徐长青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把此事当作为民除害好了,防患于未然,镇妖司的大家都是视死如归,不能让百姓陷入任何危机。”
“可是...”
陆月儿神情黯然,知道他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找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
许是见不得少女委屈,徐长青柔声讲道:“你若真想查案,我带你去衙署一趟,不巧,我老爹和朋友的父亲,皆在里面当值,而且...”
“官职很高。”
“真的?”
“真的。”
陆月儿往他脸上亲了一口,眉开眼笑。
甜甜的,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