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春被他问的皱起了眉头,轻咬嘴唇,不确定道:
“我和他接触的没那么多,以前似乎听府署的人讲过,这驿丞是位爱狐之人,家里眷养了不少狐狸,还赠予过几位府署的同僚狐裘。”
“似乎还给我爹送过狐狸崽子,不过他嫌养的麻烦,我娘又不喜欢这些毛孩子,容易弄脏,便没要。”
徐长青没怎么听他说的后半段话,因为,前半段已经与事实产生了矛盾。
“你觉得一位真正的爱狐之人会穿狐裘,会送别人狐裘吗?”
“啊?”
周迎春闻之一怔,这个问题和爱鸡之人会不会吃鸡蛋有类似之处。
却有显著的不同。
鸡蛋毕竟是鸡下的,吃了又不会怎样,可狐裘出自狐身,那是从它们身上扒下来的。
除非是一只死狐狸,但,爱狐之人兴许会安葬它们。
徐长青摇了摇头,不解道:“何况,他女婿还是个狐裘商甲,若是这驿丞真的爱狐,会找这种人当女婿吗?”
此事完全不符合常理,离谱至极。
“呃...你说的有道理。”
周迎春挤了挤嘴角,难言道:“其实对这件事儿,我还有别的想法。”
“若是我在青楼里看上了一位清倌人,喜爱至极,明知道她卖艺不卖身,还是会产生一股花钱嫖她的念头。”
徐长青以手扶额,居然有一瞬间觉得这货说的很有道理。
怕是他失了智。
“重点不是在于他是真爱还是假意,而是你说的传言,乃是假事。”
“也就是说...”
周迎春挠了挠头发,恍然大悟:“原来这驿丞是在掩饰,可他为什么非要装作爱狐呢,难不成暗地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比方说,他实际上喜好虐狐?”
再往下,周迎春就不敢想,也不敢多讲了。
人是矛盾的,这位驿丞不一定是伪装,或许,他走向了极端。
以虐狐为淫乐,何尝不是爱狐的极端表现...
徐长青左手垫着右手,摸了摸鼻翼道:“你有没有听过,喜欢和厌恶这两种情绪是并存的,但他极度喜欢狐狸的时候,有可能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啧啧,希望我们两个人是在瞎想吧,不敢相信府署里还有这种官差。”
周迎春砸吧了两下嘴,唏嘘不已。
虚构推理的东西终究是虚假的,唯有证据,才能证明真相。
徐长青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凶手往往会在行凶前往往会作出一些警告被害者的事情,妖怪料想也是如此。
该不会,狐裘商甲只是第一个复仇对象。
而她们对驿丞的女眷所做之事,不过是一种告知,告知被害者即将要对他动手,下一个死的人极大概率就是他了。
徐长青浑身一颤,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意从心底四散...
当马车驶出朝宗门外,总算来到了发生事故的官道处,此时那里站着一位附近驿站的官差。
见到他们的到来,官差长舒一口气,将情况简单交代后,连忙骑马离去。
无非是这个时间官道上没什么人,驿站又没有多的官吏,临近夜里,他一人站在妖怪的作案地点,能不害怕吗?
不少凶犯在行凶后都会重返作案现场,主要是怕自己留下了不该留下的证据。
这便是第一作案现场的绝对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