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蓉正觉堂舍安静无声时,欲抬起头时,贾珍的话语,此时再度于他头顶响起。
“太爷让人传回来的话,你也听到了,并未提及这江南来人,只道是他要迟些回来,另未说其他……”贾珍以左手摩擦着下巴,作为贾家当家人,他可不是纯纯地蠢人,能管得了二府,能力自是有一些。却是自小锦衣玉食,富贵惯了,才醉与享乐,骄奢淫逸,连亲儿子也是时常发泄之工具,更想寻着新鲜刺激,去触摸寻常人不敢行之事。
贾珍沉思又道:“老太太那里虽是打了招呼,但我这两日总有些心绪不宁,以府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来,可还有族法。那派往江南的人,可能需要半月才回来。这两日,你且亲自盯着他,多试探些东西!”
贾蓉正想应下,贾珍再道:“还有,昨儿你说此人是个傻子,我看他是在装傻。一大早没惹事不说,听说吟诗朗诵,还出了府宅,寻道看这神京风景去了。总之,就这样冷淡对着,但有什么坏事,你都好生记下来。便是将来太爷执意让他入籍,凭他个私生子,我为族长,也要让他好受。”
发现贾蓉愣在原地,未有支语,贾珍一脚踢去,斥道:“狗东西,听清楚了没?”
贾蓉一个狗爬,惊了一跳,忙应道:“儿听清楚了,这几日便是什么也不做,也会好好盯着。”
“你媳妇儿……近些时日身体不好,可别让之累着了。”
忽闻老子念叨此事,贾蓉脸色瞬间变得不正常,但只得再度应下。
出了宁安堂,贾蓉揉着屁股,感叹老子做了两手准备,这“请君入瓮”的厉害手段!更有被贾峥耍了一道的生气!
脚步下意识往学舍那边去,准备寻几人一道相助了去。可刚走两步,念及秦氏,沉着脸再度转向了自家院子。
但论贾峥在神京街头逛了半天,又细省花了钱银买了药材,中午则于集市花了十几文钱,主仆二人各品尝了京城最便宜的汤饼,另买了些谷米,锤子……则把积蓄花费了不少。
重新回到宁府,已至午后,二宝嘴里连连叹息“京城东西真贵,在咱们临西府可要便宜一半去”,贾峥只是笑笑不语。
人世间,哪里活着又容易。
宁府许是待不久,今日重新将神京浏览了大半日,寻思着也该在备考之外,弄些赚钱的活计,他心里有了主意,只等着做些构具实现。
这边刚回到破落小院,准备拿着买来的几个小件物器,重新修理一下,比如那漏风的窗户……
咚咚的脚步声,即从耳边响起。
两个小厮抬着一小案,上面摆满了吃食,谨慎地放在院门前,那高瘦个答道:“小蓉大爷知公子劳累,特命小人送来。”
那矮敦个补充道:“小蓉大爷有言,明日有诗会,特请公子一道往之!”
二人大眼瞪小眼,等着里面回话时,几息功夫,贾峥走了出来,他望了一眼:“饭菜留下,诗会就免了!”
二人结巴了半会,虑及贾峥传闻中的身手,忙撒腿回去复命。
但见二宝跟在后面走出,看向桌案上的菜食,特别是鸡鸭等类,咽了咽口水:“公子啊,仆愿为您先试试这菜里有没有毒!”
而当日头落下,夜幕再度笼罩天地,一日将逝,宁府深处小院,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依在窗户,面显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