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佑年少且博学,李承这一问,他那双紧盯着贾峥的眸子,越来越亮,从旁相告道:“依我大顺朝廷定下的规矩,九斤四两为之一个力,十个力为一石。或曰,九斤十四两为一个力云。
军中弓弩,‘上力’为一百二十斤,‘中力’为八十到九十斤,‘下力’则六十斤……”
见贾峥听得认真,李玄佑一停顿,指着贾峥手中弓道:“超过十三力者,当为‘虎力’,子安之所用,正是如此!而于军中,能用‘四力’弓的兵士,当为强者!
以我之见,子安就算不走科举,以此武力和领悟,也能中武状元!”
李玄佑这句话并不夸张,而是凭事实道出,没有丝毫虚伪。便是初次见面,连番看去,不论贾峥文道一途,他心中已有了招揽之意。
李承笑道:“燕王殿下说得不错!子安借此,还有你那身手,于来年就算谋个武状元也不在话下!若能再得殿试第一,那不仅是大顺立国以来第一人,便是隋唐以来的第二人!”
自隋行科举以来,唯一得有文武双状元的士人,即唐人郑冠,这等千古奇人,因留下来的消息极少,故显得有些神秘。
李玄佑和李承,各中所言,让旁人看向贾峥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能文能武,且皆得冠绝于他人者,无论他的出身如何,将来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可惜的是,贾家有此人物,不知珍惜,竟让之离了府,难怪会有衰败之象!
一些人暗道可惜之时,宣王李圣恩来到了贾峥面前,没有上次于醉红楼比试结束的愤懑。望向贾峥眼里,颇有种于武艺痴迷的“同道中人”之态。
一次胜利,可能是意外,那连续两次,还是他颇为自信的箭术,却也被贾峥比了下去,那足以说明,他技不如人。
何况,他李圣恩,拥有最好的资源,自幼跟随大内侍卫练武,修炼内功功法,年纪轻轻才有如此武力。而贾峥不过来自江南偏僻地,即便有些机遇,又如何比得了他?
可贾峥偏偏胜了,这让李圣恩愈加充满了喜悦,以后终于有个能较量敬重的对手,他重重拍了拍贾峥肩膀,也不管其他人,特别是同父异母的燕王目光,畅快道:“贾峥,你有资格做我的朋友!”
额,可是前番那次吃酒后,你还没释掉心结?
贾峥没有避让,因为李圣恩只是正常力道拍了拍,那翘起的眉毛,确是表露他心情愉悦。而上次台上,唯一的一次内力交错,李圣恩显然有所感受,却没四处相告,足见他是个粗中有细,为人处事赤诚而无花花肠子之辈。生在皇家,这样的性情,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话已至此,贾峥一礼道:“谢殿下赞誉!就如上次我于醉花楼所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于箭术只是会用蛮力,于骑射更是凡凡,许向殿下等学习之地,还有很多!”
“你怎还是跟那文渊阁大学士他们一样……”
见其他人目光各异,贾峥未想成为众矢之的,略一谦虚,反倒让李圣恩挠了挠头,浓眉一皱,其人还没得及继续说下去,就听旁边冯紫英打岔道:“不知刚才两位殿下,还有世子之奖赏,今可是该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