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谢我?”
“没什么。”阿秽忽然站起身,脸迎着光,少年身形笔挺,像把即将出鞘的剑。
“沈姐姐,我要走了,葱香饼只能下次吃了。”
“怎么这么突然?”沈念一脸懵。
“……就是突然觉得有些事逃避没用,我想去面对了。”阿秽目光染上坚定,“不知道还能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会好好活下去,活到你需要我的那一天。”
这话让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沈念没动,不高兴地道:“什么意思?你想赖账?”
阿秽:“……”
“……不敢。”
“不敢就好好护着自己那条小命,我等着你报恩。”沈念瞪着他。
阿秽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眨眼间,身影消失在下山的路上。
沈念收回视线,脸迎着朝阳,轻哼不知在哪儿听过的歌谣。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
沈坤下山回来,路上听见轻柔好听的歌声。
刚开始面带微笑,细听一阵,觉得浑身发凉。
“……念姐儿,你这唱的是啥?怪吓人的。”他搓着胳膊,幽幽道。
沈念轻掀眼帘,笑着说:“童谣呀。”
“是恐怖童谣吧。”沈坤吐槽。
……简直细思极恐。
沈念没理会二哥的吐槽,岔开话题道:“你今天学武顺利吗,学了什么?”
沈坤往她旁边一坐,挠挠头,“还是挑水。”
“还挑水啊,连挑半个月了。”沈念手撑着下巴道。
不理解。
练武跟挑水有什么关系?
沈坤心态极好,觉得师傅这么要求自己肯定有原因,“没事,挑水而已,很简单。”
再者,挑水也不是毫无用处。
他发现自己对这一身力气的掌控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沈念见二哥乐在其中,也就没话说了。
“青锋师傅还是不愿意见人吗?”
“我们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算在外面碰上了,也认不出来……”
沈坤不知道妹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不好意思的解释,“师傅不喜欢见外人。”
“你没说家里人想拜访他?”沈念佯装不经意地打听。
她对藏在山里的人很好奇。
……他们是怎么逃过她的精神力而不被她发现的?
“说了,师傅说有缘自会见到。”
沈念:“……”这话推脱的意思太明显了。
看着二哥憨憨的样子,沈念心里发愁。
这样没有半分心机的样子,哪怕学了武功,也让人放心不下啊。
转眼半月过去,桐油作坊建好了。
一袋又一袋油桐树果被摘下来,晾晒在各家院子。
等晒的差不多后,集中在一天,众人把果子送到作坊。
此时,作坊门口放着一套桌椅。
沈二坐在那里,面前放着笔墨。
两个村里汉子站在边上,他俩负责称油果。
“都是按要求晒好的吧?不符合要求可不行。”临到关口,沈二又提醒了一遍。
竹溪村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想靠卖出油果过冬呢,采摘、晾晒、拍打……每个程序都认真的不行。
“那当然符合要求了,都在一个村里,我们诳谁也不能诳你啊。”
“有一个坏的,我白送。”
“我不仅白送,我给你白打一个月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