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进店见此场景立马暴吼:“老板,有人偷酒!”
楼下吵闹惊动整个客栈,老板夫妻更是一个闪身从楼梯跃下,夫妻二人四十多岁,见那蓑衣斗笠的老妪气定神闲,夫妻二人行走江湖时阅人无数,直觉告诉此人不简单。
于是先以江湖规矩小心拱手:“这位前辈为何深夜擅闯小店?”
那人扭身露出干瘪老脸,脸皮褶皱乱如粗麻,分不清鼻子眼睛,她依旧不急不慌在酒缸灌酒:“老妪受人之托来此教训几个不长眼的后辈,顺便讨壶酒”
“官道酒家客栈不下数十处,为何偏偏选中我家?”
老妪收起盛满的酒壶,拐杖跺地,沙哑嗓音自顾自道:“因为他们也选中了你家客栈。”
听完夫妻二人朝楼梯惊醒的众人看去,老妪也抬起斗笠,用她那双浑浊到无神的眼睛打量其中几位。
围观人群无不被老妪那眼神吓得胆寒,赵正立顿感不妙,从那浑浊眼中看到无尽杀意。
老岳几人也察觉情况不对,五人交替个眼神开始警觉。
老妇人蓑衣一抖,只听得“嗖嗖嗖!”数条蜈蚣破空直面赵正立几人,注入了真气速度极快。
赵道长击出一掌阻拦,奈何无济于事,被灌入真气使数条蜈蚣直接穿透掌力,好在穿掌时真气被消减大半。
胡亥等江湖人各自持兵器击落蜈蚣,不幸被刀剑斩成两半的蜈蚣发出“呲呲”黑雾,在拥挤楼梯蔓延。
“不好!有毒。”
“蛊毒术,这老妖婆是南诏遗族。”
众人捂口鼻慌乱避开黑雾,此刻那蓑衣老妪认准赵正立几人又隔空抛出毒物,沙哑呢喃:“本不想与贵国为敌,只怪尔等坏我老妪复国的大事了。”
老妪恐怖真气与骇人蛊虫让在场人心惊不已,即便是宗师境的赵正立也无分身乏术。
老岳几人很是狼狈的吸了几口毒气:“你那南诏国被大理国所灭,与庆国何干?”
“庆国皇帝平叛后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削藩,破坏了老妪跟刘元吉契约,难到没关系?”
“这又与我等江湖人有何关系?”
“尔等此番大势对抗刘郡守,让节度使无心出兵攻打大理国,老妪南诏国自然难以复国。”
“那你可知蜀地民不聊生的惨状?”
“这跟老妪何干?除非你等保证下一任节度使跟郡守愿意领兵攻打大理国。”
“……”
这话谁敢保证?
老妪见无人应答,也生出无名火:“尔等知晓了秘密,既然如此别怪老妪无情了。”
说完她干瘪老脸杀意涌现,皮包骨的手掌在空中大势一辉,真气如海浪一般摧枯拉朽卷袭众人。
“大,大宗师!”
“这老妖婆是大宗师!”
全场绝望惊呼。
赵道长全力击出一掌,而后带着四人越窗而逃,那妖婆明显冲他几人而来,如若恋战他赵正立有一丝逃命机会,剩余四人必将惨死当场。
客栈外暴雨倾盆,泥泞官道一片漆黑,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取马匹,五人朝峨眉方向飞驰狂奔。
赵正立为吸了蛊毒的几人点住穴道压制,而后拽着四人全力赶路。
雨夜尽头不急不缓的跟着手杵拐杖,身披蓑衣的人影,那正是追来的南诏国遗族老妇人。
赵正立携带四人逃跑,明显速度受阻,胡亥一把挣脱:“道长,危难时刻你未抛弃我等,我胡亥佩服您,也感谢你一路照顾,你们先走,老.胡断后。”
说完,胡亥强行解开穴道,持剑对四人露出最后的微笑,雨水浇灌他全身,已分不清是雨水太凉还是蛊毒发作,让他嘴唇脸颊苍白无力。
而后老岳也一把挣脱:“道长,我老岳此行本是为了那些钱财,可与道长相处半月有余,才发现能结识道长这样的朋友千金难买,老岳此生宗师境没指望了,更别提找大宗师复仇,你与两个女娃娃都还年轻有能力修的更高,到时候你们若记得有个抠脚大汉同行过,替我报仇了就是。”
说完他也强行解开穴道,被雨水淋湿的脸苍白如纸,扛着棍子努力挤着微笑。
突然变故,让赵正立来不及反应,唯有倾盆暴雨啪啪击打几人愣神的脸颊。
“老岳,老.胡,快回来,你答应给本道找暖床的还没办到呢!”
赵正立暴吼着上前,想要将两人拽住,而他俩已折返全力迎上后方追来的老妪。
三道黑影在黑夜中战作一团,暴雨中挥洒着铁棍、大刀。
双方实力相差两个大境界,犹如螳臂当车,眼瞧着倒飞,爬起,血洒雨夜,再爬起挥刀、挥棍,嘴里吼着:“快走”
赵正立喉咙哽咽到沙哑,只感觉眼睛酸痛无比,拽住梨花带雨的两姐妹极速远逃。
她俩经历过宗派灭门惨案,眼下同伴又为自己拖延时间牺牲,即便两人内心再坚强依旧痛心疾首,更加深了仇恨的种子。
宗师境界全力逃跑近乎贴地飞行,野草、石巅、水面犹如惊鸟飞过。
奈何追击者是大宗师境界,几乎与道共鸣的阶段,念力更是洞悉百丈,身形随心而动。
看似漫不经心的追赶步伐,实则快如闪电,赵正立带着两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达到她不急不慢的追赶速度,如没负担,或许他还能活命,倘若老妪全力追赶,几乎转瞬即达。
老妪在后方边追边赞叹:“啧啧,小小年纪居然已是宗师中品以上,实在罕见,看来青城派这些年藏匿很深啊!。”
近一刻钟的全力逃跑,几人已临近峨眉山,赵正立在一处拐角点将两姐妹扔在丛林:“我先耗着,你俩快上峨眉山。”
“道长,坚持住。”
眼泪还没擦干的两女也知道留下帮不上忙,所以没一刻停留,全力朝山顶奔去叫救兵。
没了顾忌的赵道长调转方向朝老妪扑去,眼神有些癫狂:“让本道会一会所谓的大宗师。”
手中多了两柄细剑,正是碧玉碧柔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