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立约莫等了一个时辰,而后宫殿内传来宦官嘹亮嗓音:“传!青城山第七道人进殿!”
“传!青城山第七道人进殿!”
“传!青城山第七道人进殿!”
数百步有人重复,一直从宫殿传到宣德门外,赵正立根据声音判断,恐怕足有一公里之远。
他捋了捋衣服,大步走进宣德门,踏在空旷御道之上,两旁十步一兵,百步一哨的仪仗兵个个腰佩弯刀,手立长矛,如同雕塑一般屹立。
路很长,他独自一人阔步不紧张是假的,毕竟那里面是一个王朝的统治者,以及举足轻重的群朝百官,说不定豪投千金要他脑袋的官僚就在其中,他登上最后一段台阶,足足走了三分钟。映入眼帘是雄伟大殿,匾额写着“大庆殿”三个金灿灿巍峨巨字,百官在殿内分两旁站立,静静看着他跨入大殿。
百官在打量他,他也从百官脸上扫过,微笑、不屑、面无表情低着眼帘皆有,百官统一留着胡子,黑的白的全有,年纪最小也有四十多,那一双双浑浊老眼给赵正立第一感觉就是“一群老狐狸!”
细想也是,能站在这个位置,谁不老奸巨猾?估计余尚书也是油滑老臣,不然怎能得到老皇帝宠爱。
赵正立将目光转向端坐上方的龙椅之上,皇帝很老,白须白发,着龙腾黄袍精神极佳,那种藐视天下的王气让赵正立快速收回目光,他并没有吃惊,因为帝王都有龙气加身,还有国运护体,这便是“龙威”。
赵正立恭敬跪膝叩首:“青城山赵正立叩见陛下!”
老皇帝抬了抬手道:“青城第七道长平身!”
赵正立闻声站起:“谢陛下!”
老皇帝招了招手道:“小道长站近些,让朕瞧瞧,外边传的火热,说小道长俊朗英姿不凡。”
赵正立朝前走了买了几步,老皇帝看清他模样一怔,随后拧着眉头问:“小道长真是蜀地之人?”
还没等赵正立回答,旁边一位身穿紫袍老者接话:“回陛下,老道核实过,他确确实实为蜀地人,是青城李天人羽化时收在山上第七弟子,这一点青城山六位道人可以作证。”
赵正立朝他望去,是个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道士,银须鹤发,怀中抱着一把拂尘,即便跟皇帝对话没只微微拱手。
老皇帝这才放弃追问:“既然赵天师核实,朕也没疑虑了!”
随后他对龙鸾旁边的宦官道:“曹严!喧旨吧!”
“陛下!老臣有言!”
下方一位身穿紫袍的老翁突然开口,群朝官僚全望向他,年纪足有七八十岁,两鬓头发稀疏;手持笏板略微颤抖。
突然被打断,老皇帝本想发火,瞧见发言人就转变了语调道:“齐太师请讲!”
他拱了拱手道:“老臣也是对这位小道长一见如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老臣认为查实为妙!”
赵天师突然回道:“太师不妨明说,如何个似曾相识?老道初次见面也曾惊讶过,后来才特意调查此事,当初与老道一路的有圆一国师、穆夫子,他俩都可以作证,大道茫茫,十二载一轮,似曾相识的人有何奇怪?”
另一位紫袍老头帮腔:“赵天师你慌什么?太师只是假设,佛道两家都讲究因果,世间不可能平白无故开出两朵一样的花,人不也一样?”
赵天师拂尘一甩,铿锵有力道:“敢问景大人,这位小道士跟你印象中是一同一朵花吗?”
老者一顿:“不是同一人;也有七分相像!”
赵天师逼问道:“天下之大;相识就一定有关联?据传城外有个挑粪的老农跟景大人有八分相识,景大人如何断定那人不是你孪生兄弟?”
朝中官员哄笑。
景大人气的手指微颤:“你……”
齐太师不急不缓点道:“赵天师如此护着小道长,不会是有何隐瞒之事?”
赵天师朝龙椅上看热闹的老皇帝拱手道:“老道是修心问道之人,除了修道便是替陛下解忧,如今吾辈皆老,自然要为大庆王朝将来所谋划,而这位青城小道有天师之志,十五岁能一举迈入宗师境,试问天下能寻到几人?倘若加以栽培,别说大宗师,还有望冲击陆地神仙,那时方可保我庆国三百年基业而不倒,不忍心他无故成为牺牲品罢了。”
齐太师气的语塞:“本太师不也是为庆国基业……”
龙椅一直闷声看局的老皇帝沉声打断:“够啦!”
“曹严,喧旨!”
那宦官接到老皇帝命令上前两步拉开圣旨朗朗开口:“朕绍膺骏命:成都府路道家圣府青城派第七道人赵正立下山助朝廷治蜀有功,特封;圣府第七道人赵正立为天师府门下黄师席位,赐银丝青道袍、六上品府邸,赏百金,享从六品待遇,综上加以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