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几天,那是一个落日时分,邱辞远远已经闻到木材焚烧的烟气。
过了二十多天,终于感到了人烟,邱辞激动得有些泪目,终于要到区慈国了吗?他奔跑着的步子反而慢了下来。
此时,在他的面前出现的,是一个有着稀稀拉拉十多户人家的村子,而他们的近处,是一条宽约三四里的大河,大河的对岸也是一片村庄,不过比起这边的村子,就大得多了。极目望去,大河连绵不断有数十里之长,上下游也有村落,而层山那边想必亦如是。
邱辞可不敢直接踏水而行,之前的都不过是些宽几十米百米左右的河流,这漫漫的大河,想必是大河的主干,之前见的那些支流,哪里有这般浩荡悠长,别说自己跑了一天,灵气接近枯竭,即便是有许多灵气,也不敢去尝试踩踏水面而行那么长距离。一个不小心掉了去,自己只好游过去了,不然就只好喂鱼了。
既如此,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奔袭一天也是累了。村中饭香扰,邱辞连吞了几下口水。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吃热茶热饭了,想着热食,想起了父亲,一阵黯然,肚子也叫了起来。
来到一户人家家门口,邱辞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敲了敲门。里边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是哪个,干啥子嘞?”那男子声音洪亮而粗犷,给人一种压迫感。
邱辞竟然有些乱了,这是人带着别样的口音,难道自己已经确确实实到了区慈国了吗?心中又惊又喜。父亲以前给邱辞模仿过区慈国口音,但这位大叔的口音和父亲模仿的又有出入,或许是方言差异吧。这男子说话给人一股压迫感,难道是位高人?
邱辞局促非常,打算学着区慈方言再问一次,心里忐忑,要是对方听不懂,那就太尴尬了。
“你好,大叔,我是路过的,想找点东西吃,我可以用东西跟你交换。”说完方才平静下来。
中年男人开门,他头上用白色丝带围着额头把头发箍着,发量黑而多。观他形貌,五大三粗,灵力涣散。这样的人,方才还以为是一位高士,现在看来,十个他或许都不定是自己的对手。刚刚自己为何胆怯,反被他恁住了呢?
看来,人要随时要保持心正,要有自己的立场,自己非偷非抢,为何要胆怯。原来压迫感,并不全来自于实力:它可以通过双方心态的此消彼长来实现传递;也可以通过狠声狠气地说话,急速而高亢的声音来传达啊!这番思量,邱辞在脑中一晃即明了,他听见屋里有稚子快跑的声音,看来这家里还有小孩。
中年人见门外站着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面色一松。看他有些面生,有些警惕,只两三秒钟又放松了下来。
“哪里来的娃子,这都天麻麻黑了。”
“我是从大午国来的,我想....找点热饭吃”
中年打量了见邱辞一下,眉目清秀不似坏人,许他:“进屋来吧!”
“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邱辞问道。
“俺们这里是渔家涌,是”他犹豫了一下,“区慈国的地域!”中年不以为然,像是有点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有点自傲。
邱辞能够感受到作为本地人的一种盲目自大,但并不是令人讨厌的炫耀,而是由衷的以生为此地人而自豪。自己在大午国的时候,倒是从来没有这种自觉,或许,自己不知自哪里来,从小就被本地人欺负,从来都是一个异乡人吧!邱辞突然因中年大叔这种强烈的归属感而感到温暖,又在心里茫然——哪里才是我的归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