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燕徵盯的心里发毛,从风心中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他家主子和阮明娇有何恩怨他是出了口才想起,那段时日平阳郡主如何为难他主子的,他难道不清楚,当着主子夸起阮明娇他这不是找死吗?
燕徵也没再训他,踏上马车钻了进去,刚坐下从风轻唤一声,马车便动了起来。
阮明娇脑子里挥不去那张脸,方才对视那人眸子深邃,浑身上下都透着孤寂,目光寒凉一副生日勿进的模样。
她转头看向一旁放东西的松宝,才想起松宝匆匆将她拉开,神色复杂,有些奇怪,她没忍住开口询问,“松宝,方才那人是谁?”
松宝手上一顿,抬眸望向她,有些奇怪,“郡主您忘了,他就是那燕世安的弟弟,燕徵啊!您从前见过他的。”
阮明娇一楞,松宝的眼神投射过来她有些心虚,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果然找到了那张脸,她方才顾着找间雅室将东西放下,全然没想起来那人是谁。
她和燕徵哪里只是见过。
松宝见她愣神,以为提到了她的伤心处,毕竟燕世安放才当众羞辱了她家郡主,她连忙出声宽慰,“郡主,燕家的人仗着权势,连皇恩都不放在眼里,那燕世安不知好歹负了公主,咱们也无需和他再留情面,况且燕徵更是出了名的刺头,阎罗王咱还是和他们家的人还是少往来的好。”
阮明娇眼皮一跳,有些感慨她的愤慨激昂。
燕家,的确不简单。
燕世安就不用说了,一向自诩正人君子,自持孤傲,向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如果说燕世安温润如玉,那燕徵就是彻头彻尾的腹黑暴戾。此人……与其他世家弟子极为不符,尤其在庶子里最为突出。
庶子有野心的不少,但如燕徵这般有野心还有头脑的却是少之又少,因其大胆,敢作敢为的血性入了陛下的眼,一路提拔直至今日到了都察院御史,正三品之位,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坐到这般高位,要说底下没人不嫉妒那是万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不少人使绊子,可燕徵却依旧身居高位坐的安安稳稳。
和他哥燕世安那种面若清风,淡雅的性子完全不一样,燕徵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民间称他玉面阎罗,别看长着一副好皮囊,但极其狂妄,目中无人,异常放肆,审人判案,手段极其阴狠毒辣,与他作对者皆没有好下场,人们只敢背地里唾骂他几句乱臣贼子,野心勃勃。
阮明娇简单回顾了一遍,脑子便有些发沉,她和燕徵的渊源便是拜燕世安所赐。
原主对燕世安死心塌地,而燕徵向来和他父兄不合,经常与燕世安吵架,吵到厉害些二人还会动手,而原主撞见必定是会护着燕世安,以权威诱逼燕徵向燕世安道歉,燕徵这样骄傲的人哪里肯屈服,每每被阮明娇打几十板子,燕世安出言求情他才保住命。
阮明娇头疼,她一个现代的心理医生究竟造了什么孽,不过是看诊时被发疯的病人退下楼梯,醒来不仅一身血差点又嘎,原主还给她丢了这么多烂摊子,以燕徵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自己落到他手里还不知是何下场。
松宝见她眉头紧皱,手还挡在心口以为她又是伤口疼,立刻起身替他轻抚后背。
“我没事。”阮明娇回道。
马车内,燕徵低头,瞧着方才扶过阮明娇的那只手有些厌嫌某算着回去又要洗好多次手,他眸子一抬透着积分慵懒,脑子里便多了刚才和阮明娇相撞的场景。
从风说的不错,她的确有些不一样了,今日亲眼一瞧,眸子里没了那股倨傲不可一世的横样,往日里一双潋滟的眸子充满对他的厌烦和憎意,从前对他百般刁难的人今日竟然同他道谢。
他眸子微眯,眼中寒光渗人,想起从前种种被阮明娇羞辱的场景他眸子里的杀意便越甚,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拳头,青筋暴起足以见他愤怒。
半晌后,拳头才渐渐散开如同泄气一般。
那天他接到旨意,燕世安回京,皇帝有意履行婚约选个日子让燕世安与阮明娇成亲,太子直说阮明娇不能留,于是在阮明娇追出去时,他带着人一同追上去,密林里有他早已埋伏好的人,阮明娇一个娇弱郡主那是那些精兵的对手,早早摔下马,却没人再上前等着他亲自动手。
他手起剑落,阮明娇吐出一大滩血来,他心中欣喜不已,总算报了仇。一股快感让他一时怔住,阮明娇倒地,目光模糊的望着他,却再没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