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鼎愣了一下,冲着小萱苦笑了一下,随即跟上了去。
“吱吱吱……”
小灰趴在门边,急急的挠着脑袋,还不停地试图往屋内探去,却终究不敢推开关着的房门,只得泄气一般看了看一旁同样焦躁的黄狗。
陈生听着外面一狗一猴不安分的声音,又看了看屋内一直低头不语的小鼎,脸上无奈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他往前走了两步,至小鼎跟前,向陆雪琪微微一笑,又弯身拍了拍儿子幼小的肩膀,温和道:“怎么回事?”
“爹,我不是故意的……”
小鼎诺诺地开口,两只眼睛却是对着身前的陆雪琪,“我不知道……那是青云的什么祠堂……”然后,他低下头去,大概地将追兔子和闯进祖师祠堂的过程讲了一遍,直到萧逸才出现。
“那个伯伯似乎不太高兴,将兔子从殿里弄出去之后,还进去对那些灵牌跪拜了一番,低低地说了一些请罪的话,后来就把我和小萱带到了通天峰……”
“……再后来,就被送回来了。”小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没有了下文。
陆雪琪一直静静听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是在听到小鼎布袋中的兔子在祠堂内乱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清冷了下来。那祖师祠堂,供奉的可是青云的历代祖师,一直视为青云重地,是不可擅自闯入的,又岂是两个孩童嬉耍玩闹的地方?
她美丽的脸上,怜爱之意慢慢收起,明显泛出几分愠色,看着已知闯了祸了小鼎,慢慢顿道:“你倒是胆大的很!”
小鼎身子微微一顿,知道娘亲今日是真正动怒了,不由地往陈生身上靠了靠,眼睛巴巴地往爹爹脸上看去。
不过似乎爹爹的脸色也不如往常好看,难道那祖师祠堂对青云来说就那么重要?小鼎心中一紧,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小鼎,你在后山就只是去了祖师祠堂吧?”
陈生感受到小鼎在他身边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却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一敛,低身向小鼎问道。
“没有……”小鼎抬起头来,看了看陈生,心里却是在琢磨着刚才爹爹的话。忽而,他眼睛一眨,似是忘了自己正在被“审讯”之中,小脸上又泛起异样的光彩,急急地向陈生问道:“爹,那后山难不成还有别的好玩的地方!”
陈生一愣,看着小鼎期待的眼神,不由地微微摇了摇头。
稚儿心性,莫过如此!
不待他有所回应,陆雪琪已慢慢走到小鼎身边,脸上隐隐有些不忍与苍白,她深深地看着小鼎,停了一下,指了指窗边静放着的竹凳,沉声道:“趴过去……”
小鼎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忤逆娘亲的指示,询问地看了看身边的陈生,晃动着圆圆的小身子走到竹凳边上,无奈竹凳稍高,他试了几次都只能将上半身趴在上面,小小的屁股不由地弯着撅起。他心中虽是忐忑。
却也是诧异至极,怎么无端让自己趴在这凳子上面,若是自己做错事了,不应该是罚站或者罚跪吗?
“雪琪……”
陈生站起身,拉了一下妻子的胳膊,低低道。
温厚的手掌,隔着薄薄的雪白纱衣,传来熟悉的触感与温度。陆雪琪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脸上神色稍有缓和,但清冷之色并未散去,她双唇微动,却没说出什么,只是绕开陈生的手掌,缓缓走到趴着的小鼎身边。
“啪——”
清脆的声响,带着陌生的灼伤一般的疼痛,让小鼎浑身打了一个机灵,不等他反应过来,感觉热热的屁股上又是挨一下。
“啪——”
难道,自己竟是挨打了?
这陌生的疼痛,似乎还带着那只手掌上的冰凉,在自己小小的屁股上很快蔓延开来,霎时传遍的全身,小鼎不由的倒吸口气,来不及错愕,一声低低的呻吟便从口中传出,“唔……”
“可知我为何打你?”
陆雪琪清冷的脸上隐隐有些苍白,听到小鼎的呼痛,眼中稍稍迟疑了一下,没有再次打下去,沉声向趴着的孩童质问道。
小鼎刚刚接受自己挨打的事实,又听得娘亲在身旁质问了一句,急忙开口,哽咽回道:“我,不该带着小萱闯到祖师祠堂里……”
“还有呢?”
“我不该让兔子跑出来……”
“还有呢?”
“我……我……”小鼎趴在凳子上,不敢再有动作,心中却是不知自己还有哪里不对了,只得试探着涩涩道:“没有了……”
“啪——”
这一下的力度较前两次都大,小鼎一时吃痛,心里慌乱起来,两只眼睛不受控制地泛出了水光,他稍稍抬头,将氤氲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陈生,似是求救一般,巴巴的喊了一声:“爹……”
“啪——”
却是,还没来得及在陈生身上收回目光,屁股上又结实地挨了一下。
“呜呜……娘,我错了!”
小鼎再也吃不住,扭动着小身子哭着求饶起来,却也不敢离开板凳,只是扭着脖子看向身旁的陆雪琪,泪眼汪汪,还泛着不知所以的委屈。
“雪琪……”陈生走了过来,轻轻揽过陆雪琪的手掌,见那白皙的手掌内侧已然泛红,温和淡然的脸上不禁动容,又看了看小鼎的屁股。
“给他个教训就行了……”
陈生低低道,同时紧紧地握住了身边女子的手,将她揽到身后,转而拉起还在趴着的小鼎,正色道:“祖师祠堂,以后不要再去那里耍闹,还有,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接受教训,怎的还想着去后山?再者……”
他顿了顿,深深道:“那青云后山,也没什么别的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