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凤惊澜将茶杯放在桌上,几滴茶水飞溅出来。
顾青璃垂下的眼眸,微微抬起:“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王爷不信臣女会算命,却又信钦天监,本就是悖论。不过就是明日的事情,王爷可敢赌一次?”
凤惊澜说的不错,两万余两银钱,对于外公跟舅舅他们,的确是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她必须先在涨价之前,尽可能多的买下粮草。
时不我待,说服面前之人比较紧要。
等了片刻,顾青璃没等到凤惊澜的回应,她缓缓起身:“罢了,王爷只当臣女没说过。”
难道她知道那件事?
凤惊澜审视的望着顾青璃,眸子里寒光微闪:“你以为以退为进的小伎俩,就能说服本王与你对赌?”
顾青璃抬眸与面前俊美绝伦的男子双眸对上:“王爷,既然不信,臣女多说也无益,不过多谢王爷建议,臣女会按王爷建议,分不同的粮店,分批多次的买粮,也不会告诉他人,是摄政王的建议。”
她已经笃定凤惊澜对她没有敌意,不然也不会现身,如若不然,他这个幕后老板,只需吩咐掌柜说一句不卖便是。
只不知,这人故意点破她以退为进,又不松口,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她刚刚说的那句话,真真假假。
想到凤惊澜上辈子的死法,顾青璃惋惜望向他。
凤惊澜正盯着顾青璃,冷不防从她眼中看到一抹异色,一种不明所以的情绪在猛地在心底荡漾开,她那眼神似乎是在替他——心疼?
这倒更有趣了!
凤惊澜抬手握拳抵唇干咳一声:“钦天监观的是天象,顾大小姐说的可是算命,不可同日而语。”
“钦天监观天象,算命观的是面相。殊途同归罢了!”顾青璃原本就没想真的离去,凤惊澜的身份矜贵,遭人忌惮谋害,自然是有原因的。
凤惊澜端起茶杯,送至唇边小口的饮了一口:“既然你说是明日本王发病,说清楚时间,地点,什么病。本王自会斟酌。”
“立冬,上朝,毒发!你若不信,就算了!”顾青璃起身,随意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凤惊澜望着顾青璃的背影,面色凝重起来。
算算时间,明日正是他毒发的日子,而他正打算明日上朝。
上朝之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叔,你不会真的信了这个顾青璃的话吧?”凤云朝从内屋走了出来,在凤惊澜下首坐下:“你不要信她,满口雌黄。”
凤惊澜淡然道:“立冬之日,不就是明日吗?”
凤云朝接口道:“是明日不假。可是皇叔身体康健——我知道了,这死丫头是在诅咒皇叔,看我不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凤惊澜口气凉凉道:“她就是一个闺阁女子,不过是与我私下说两三句话,你如何治她大不敬?堂堂七皇子专门听人壁脚,传出去也只会成为一段佳话。”
凤云朝面上窘迫:“她竟敢找皇叔买那么多的粮,私自屯粮,可是大罪。”
凤惊澜浅浅饮了一口茶:“哦?买粮的是相府嫡小姐,镇国公外孙女。卖粮的正是本王,七皇子要大义灭亲?”
“不是,”凤云朝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皇叔会亲自来见她,想必她应该会绝了买粮的心思吧?”
想到顾青璃临走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