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曹操才长舒一口气。
再回头看了一眼洛阳,他明白此地已经不能再回去了。
但好处就在于,曹操出来时候未曾与人交谈,而且董卓不可能那么快反应过来。
如果不漏馅的话,数日之后才会发现他已经远走,既如此,便不会被通缉。
自己一旦出了洛阳,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无需再受掣肘。
等到董卓发觉,我已经到了许县。
到达许县之后,有文伯兵马护卫,自无虑也,而此时,董卓知我不会回去,再想起今日之慌乱,定然会怀疑此乃是刺杀。
一旦如此,他便再可通缉。
我趁势举旗高呼,董卓无道,侍董只为杀董,如今事败唯有举兵而伐,不忘大汉宏恩。
这样一来,名声自可得昭雪,世人都会知晓我曹操刺董之壮举。
因而纷纷来投。
我又可一路安全到达许县。
此时,正该慢些走。
“我料定董贼并不会立刻发现,仍需等他知晓,我所留破绽足够,他自能想明白。”
若是在相府和董卓一换一。
屈了我曹孟德。
何苦要行刺客之道。
荀潇当年所言我明白了。
我们这等人,没有海内盛名,非是皇亲贵胄,也不是什么一呼百应之辈。
想要在乡里之外也能得到义士跟随自然是不易的。
唯有如此。
才可成为享誉南北的豪杰人物。
“再没有什么传扬之法,比通缉令更快的了。”
……
洛阳,相府。
曹操走后,董卓坐在卧榻上发呆,思索了很久,始终没能想明白。
直到李儒与吕布进入内堂中。
李儒广袖飘动,大步流星走进,到董卓面前小步急趋而前,乐呵道:“相国,可是有什么要事?”
“在下方才见到曹孟德行色匆匆的离去,本还想让奉先将军与他结识一番。”
董卓眉头一皱。
疑惑不解的喃喃道:“不应该呀,咱家早就和曹孟德说了要等着我儿奉先回来,为他引见。”
想到这,董卓猛然起身,面色凝重道:“不好!曹操是来行刺的!”
“义父,”吕布展颜笑道:“是否太过多疑了,或许他只是心中有事呢?”
“多疑!在者皇城之中,便是多疑才几次救了咱家的性命!”
“奉先,你立刻带人去曹操府上,若是他还在就寻回来!”
“再着人去城门巡守处告诉李傕,城池各地需要严加防范,需严查来往进出的马车和行人。”
“喏!”
吕布登时抱拳,得令而去。
半个时辰后。
李傕从城门外郊军营回来,今日值守的兵马来报,的确有名为曹操者,快速冲门而去。
神色颇为慌张。
而此时,在堂上李儒也基本上确定,曹操应当就是来行刺,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他曹孟德若是真心归附,何必让自己身陷这等易被人怀疑的境地。
“光凭相国叫他离开,可他还是在此处守着,便足以说明问题。”
“而且,今日曹孟德本不该来此,他向来在军营操练兵士,您说他的仪态也放不开。”
“如此足以说明,曹操乃是怀揣某物而来,当初曹操以相国宠信,进出相府可以无需搜身,便是早早开始谋划此事。”
李儒在不断出言分析着,是以李傕进来之后,也是慢走等待,不曾打扰。
董卓更是上身微微前倾,听得颇为入迷。
听得此处,深吸一口凉气道:“嘶,如此说法即便叫他来,他也必不敢认。”
“反倒是会……与他彻底分裂。”
“嗨,”李儒捻须苦笑,“相国这还需要犹豫什么,现在无论如何,许县都不能让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