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不语眼前,锦容姑娘的纤指轻轻拨动卷轴,熟悉的小学生诗词填空题又呈现出来。
他有些哭笑不得,费一番力气到这锦玉小楼里来,敢情是做题来了,而且监考老师还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真是离谱。
看到这次的残诗,陈不语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他看看倚在桌边展眉轻笑的锦容姑娘。
温暖的小楼里,烛光将她精致的脸庞衬托得更加动人,单薄的丝衣慵懒地贴着她的身体,玲珑有致的曲线被毫不遮掩地显露出来。
只是此时她笑得有些不由心,一双美眸飘忽不定,时不时地看向房间的角落——那位徐公子所在的地方。
而那边的徐公子,仍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身体挺直,像块铁板,他看着锦容姑娘,眼神中神情复杂。
“这家伙看模样挺正派的啊,在前世那个世界的话,倒像是个军官。”陈不语暗自揣摩。
“不过这么正派的家伙,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陈不语还在犯嘀咕,那边锦容姑娘已经轻言慢语地将残诗读了出来:
“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后面两句,由各位才子发挥。在那之前,锦容想说说自己的理解,算是抛砖引玉。”
锦容姑娘为自己斟上一杯茶,缓缓道:“按‘夜雨寄北’这题目所说,可以看出这大概是首寄托诗人对故人思念的诗,至于这故人是谁,锦容更愿意猜测是诗人多年未见的恋人。”
“君问归期未有期。”锦容姑娘似乎是下意识地,看了徐公子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却不能确定。”
“巴山夜雨涨秋池,倒是没听说过有‘巴山’这样的地方。”锦容姑娘笑笑,“意思大概是今晚巴山这个地方的雨已经漫溢过池塘。”
“这里一句叙事,一句写景,想来接下去两句应该以抒情为主,表达诗人与恋人久久不能相见的思念。”锦容姑娘猜测道。
“只是锦容感觉这诗中的情绪,隐晦微妙,字里行间似有多种复杂的感情变幻,不知道后面该以何种方式抒怀最为恰当,看各位贵客的发挥了。”
“如果哪位心中已有词句,可以直接写在卷轴之上。”锦容姑娘将一支已经蘸满墨水的毛笔轻轻放在了笔搁之上。
然而旁边却没有补充墨水的砚台。
对于曾在语文课上背了无数遍,做过阅读理解的这首诗,陈不语实在没有太大兴趣。
锦容姑娘刚把头两句念出来,他的脑子里就已经很是丝滑地接上了后两句,完全是条件反射的程度。
但是看到那支毛笔时,陈不语来劲了。
上次在醉诗阁厅堂里所见的伥妖魂,就藏在那支毛笔中,他接下来要观察一下,这次毛笔中会不会还有这个东西。
他要等等看第一个上去拿毛笔写诗的人,会不会有异常的反应。
很快,已经有人起身,拿起毛笔思索了片刻,便写了起来。
续写的内容,在陈不语这个知道标准答案的人看来,实在不敢恭维,有狗尾续貂的嫌疑。
写完之后,残诗碑全然没有反应,卷轴上的墨迹也神奇的凝聚,重新回到毛笔中。
而写诗的那人反应十分剧烈,在原地摇摇晃晃了一会儿,终于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