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手表和计时器全部损坏,使得众人对“时间”的判断失去了准确依据,只能凭人体自身的生物钟来分析情况,在与总指挥部联络之后,推测这架运输机,至少在沙漠上空消失了一个小时,“伊尔——12运输机”在航行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在万里无云的高空遇到的又是什么?在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中,没有绝对的科学依据可以完全解释这一现象。】
这场诡异的航空事故,直到许多年后也无法判断真实原因,只能暂且排除掉“时间”因素,在报告中估计了某种可能性:1949年的时候,有一架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失踪,大约过了十年的时间,有人在罗布泊东部发现这架飞机的残骸,搭载的人员已全部死亡,它也是突然改变航向,坠毁在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经过的“区域”。
类似的事故还有几起,因此推测这架“伊尔——12运输机”在高空遇到事故之际,正值晴空万里,天上却有雷暴般的声音发出,这说明乱流冲撞形成了“气穴”,也称“晴空湍流”或“怒云”。“晴空湍流”是由乱流相互冲击形成的巨大波动旋涡,它无影无形,没办法事先预测,驾驶员更不可能用肉眼对它进行准确判断。
或许在“塔克拉玛干、罗布泊、库姆塔格”辽阔地域的上空,就存在着“晴空湍流”,机上乘员感觉到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很可能是种错觉,实际上在此期间,这架“伊尔——12运输机”已被高空气流推到了库姆塔格大沙漠西端。
胜天远有丰富的荒漠探险经验,作为考古发掘队的指挥员,他认为迫降点距离罗布泊荒漠西南边缘已不算太远,凭借现有装备和地图,仍可徒步前往预定行动区域,继续执行任务。只留下伤员和空军机组乘员在迫降点等待救援。
上级首长回电指示:“你们对目前情况的评估基本准确,主动权仍在你们手中,荒漠里困难危险较多,望设法予以克服。”
胜天远确认了上级的命令之后,安排好伤员,带上装备率队进入了茫茫荒漠。但是在翻越“大沙坂”的时候,他们遭遇恶劣气候,行动被迫中断,胜天远也不幸在荒漠中染上了重症,回到北京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这一系列的事件是偶然?还是必然?就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理解了,或许冥冥之中真有一种无形的可怕力量,在阻止人类揭示那些早以消逝在沙漠中的过去。
而刘坏水因为在“伊尔——1运输机”迫降过程中撞断了肋骨,没能随队继续行动,现在想来真是庆幸不已。刘坏水对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说:“看来我刘某人这辈子是没有坐飞机的命。今后就是有人拿大枪顶着我脑门子,我也不敢再坐那铁鹞子了。”
刘坏水也看出司马灰地心思,便又说:“八老爷。我看您二位对胜老板的事还挺上心,许不是有过什么交情?我这正好有个门路可走。”
前几年在国家领导人的关注下,考古部门成功组织了“长沙马王堆汉墓”发掘工作,出土了大量珍贵文物,并有一具保存完好的汉代女尸,这具两千年前湿尸的发现震惊了世界,《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都以头版头条,配发大幅照片的形式进行了报道,所以由打今年开春以来。又有几个被批倒批臭地反动学术权威得到释放,暂时恢复了工作,只不过帽子还没摘,其中有一位考古兼地质学家宋选农,以前是胜天远的同事,俩人私下里交情很深。但这宋教授的学术头衔现在是没人称呼了,因为是个秃脑门子,所以大伙都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地球”。
胜天远身边有本工作笔记,向来秘不示人。里面记录着他考古探险生涯中的全部重要事件。临终前,胜天远在病床上将这本册子封在档案袋中,托刘坏水转交给宋地球,并嘱咐刘坏水千万不要偷看里边的内容。
宋地球当时正在甘肃出差。回来地时候胜天远已经死了。后来刘坏水亲手把工作笔记交到宋地球手里。宋地球翻开第一页地时候。刘坏水偷眼看到写有“楼兰妖耳”四字。也不知是何所指。而宋地球地显得很是惊诧:“这个胜天远。胆子也太大了……”他从头到尾翻匆匆看了一遍。就当着刘坏水地面点了盆火。将这本笔记一页页扯开。全部烧成了灰烬。
事后刘坏水出于好奇。也曾问过几次。可此宋地球却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反而每次都要告诫刘坏水:“咱们有保密制度。不该问地不要多问。不该看地也不太多看。知道地太多了对刘师傅你没有半点好处。”
刘坏水可不想引火烧身。只得罢了这个念头。未作深究。
文革开始后。宋地球没少受罪。一直被下放到了农村参加改造。今年夏天才给放回来。并安排到一支测绘分队主持工作。他们地主要任务是去新疆寻找金矿。罗布泊荒漠西南端。库鲁克大沙坂一带。曾有一条神秘地“铁板河”。历史上有南北两条铁板河。其一绕经楼兰。沿途都是犬牙交错地盐壳。以及奇形怪状地雅丹;其二发源于阿尔金山。是从沙山上空流过地“浮水”。在许多描述山脉水法地地理著作中。认为南北铁板河是贯穿连通地一条河流。其实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随着日益恶化干旱地环境。“浮水”早就被荒漠狂沙吞噬了。按照地理古籍记载。“铁板河”河床里有沙金。地下甚至还有巨大地“金脉”。可那地方属于地图上地空白区域。一年四季风沙不断。条件极端恶劣。也无法进行空中测绘。只有精通先秦地理著作地专家。才能带领测绘分队找到消失无踪地“金脉”。目前仅是初步定位。只针对“铁板河”具体地形及经纬度、海拔等数据进行测量。然后才会将图纸交由“物探、化探、钻探”等不同大队做进一步详细探测。
宋地球学识广博。文革前身兼行政要职。他不仅熟知古西域历史。也是地质和生物化学方面地专家。但大多是书面上地东西。纸上谈兵还成。真要让他进了风沙肆虐地大漠戈壁也照样发懵。据说胜天远在1963年带领地队伍。便是计划前往“铁板河”沿线。宋地球将继续接任当初没有完成地那项工作。
刘坏水解放前曾多次深入回疆大漠,协助英国探险家寻找“圆沙古城”,干了不少出卖国宝地缺德事,宋地球得知此事后,就让他作为自己地助手,一同前往罗布泊荒漠。
刘坏水虽然只是勤杂工的待遇。但工资多少无关紧要,也从不指望那二十几块钱糊口,在“工农兵领导一切”的口号下。他这工人阶级的头衔成了保护伞,趁机搂了不少好东西。刘坏水曾用一三轮车白菜换了对元青花大瓷瓶,晚上做梦都能乐醒了,哪有心思去戈壁荒滩上遭那份罪。
刘坏水又通过内部渠道了解到——宋地球在劳动改造期间,仍然不断给上级写报告,申请带领测绘分队前往大漠戈壁的原因,正是与他看过胜天远所留地“工作笔记”有关。所以刘坏水推测这次的行动,绝不仅仅是测绘“铁板河”那么简单,但再详细情况他就探听不出来的了。
只是刘坏水也不敢把宋地球得罪透了。这年头就怕检举揭发,万一宋地球把刘坏水的所作所为抖落出来,就算缺乏真凭实据,也够刘坏水吃不了兜着走地,如果再牵扯出别地问题,即便有十个脑袋也都得搬家,所以就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迟迟没有动身。刘坏水今天见着司马灰。就声称自己上了岁数,这身贼骨头恐怕进了荒漠就再也出不来了,而司马灰是“金点真传”,精通相物古术,尽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只要是他刘坏水保举的人,宋地球必是刮目相看。而且按照国家规定,出野外每天有一块钱地补助,一个月就有三十块钱。加上每月二十八块五的工资。对普通人家来说可也不是小数目。刘坏水又许诺,要是司马灰和罗大舌头愿意替他走这一趟。他个人还愿意再拿出三百块钱来作为答谢。
司马灰并不确定胜天远留下地工作笔记当中,有没有提到“绿色坟墓”的相关线索,如今了解内情的人恐怕只有宋地球了,但听刘坏水所言,因为涉及到某些保密条令,想直接从守口如瓶地“宋地球”嘴里打探消息也不容易,看来此事不能急于求成。
另外司马灰和罗大舌头也觉得,继续在黑屋混日子实在没什么意思,借机去看看大漠戈壁上的风光倒也不坏,他又看出刘坏水也是急着求人,否则不会往这里边倒贴钱,眼下正是一个狠敲竹杠的机会,不反切这老油条一刀更待何时?便开出条件说:“刘师傅,念在咱们两家累世交情的份上,您这忙我不帮谁帮?但您刚才说的价码可不成,因为话里话外我听出来了,您说的这是趟武差事,稍不留神就得把小命搭进去,所以三百块钱门儿也没有,我和罗大舌头一人三百,另外还得再加上那件火耗子皮袄。您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反正我这没二价,少一个大子儿都不成,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满大街都是,您瞅着谁合适就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