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哥，你，继续说。”

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张义叹一口气，为萧寒不幸的身世，牛牛此时也皱起了眉，同情的望着这位兄弟。

“接下来，我不敢保证自己说的就对，萧寒兄弟，”张义抬头望一眼天空飘移的乌云，又低头道，“我掌握的线索不多，只能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来确定你的身份，还有你刺杀曹将军的动机。”

萧寒和牛牛都屏住了呼吸，静静聆听。

张义按照逻辑往下推理。

萧寒不是磨盘城地区的人，以他的条件来说，他一定是出生在大城里的豪族子弟。他读过书，学过剑法，这都不是普通人家能供得起的。他的那一把专门为刺杀而打造的绝世好剑，价值千金，更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话说回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乱世，所谓的豪族一定是拥有强大武力的家族，否则根本站不住脚。

从宋寨主那里张义得知，八年前曹将军领兵攻破济源城，屠光半城的人，想必其中就有萧寒的家族。

八年前，萧寒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家人的保护下逃离济源城。从此，世上多了一位满心愤恨的剑客，如今，他来到磨盘城附近，就是在寻找刺杀曹将军的时机。

“义哥，都让你说对了。”

萧寒双手掩面无声痛泣，泪水从指缝流出来。多年来他默默忍受着伤痛和孤独，今日忽然遇到能看懂他的人，情绪顿时失控。

牛牛也是一个孤儿，知道失去家人的苦，跟着哭起来。

张义起身走到两人中间，把手放在两位兄弟的肩膀上，无言的抚慰。

……

“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萧寒叹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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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名叫张义！”牛牛说着，捡起地上的两块鹅卵石，啪的一声敲成几片，“俺义哥原来是荒山捕蛇人，现在是磨盘城大军师，读书破千卷，打仗也无敌。”

牛牛做事时常让人觉得蹊跷，当他把三片敲出凹坑的鹅卵石在泉水里冲刷，放在石头上倒酒时，萧寒这才恍然大悟，这位粗莽的兄弟其实很用心。

他回过神来，心头大震，磨盘城大军师不是曹将军身边的人吗？曹将军是人人畏惧的魔王，能让他信服的人没有几个，可见张义是多么的了得！

张义笑着把一个石盏送到萧寒的手中，告诉他，自己是曹将军的大军师不假，但他混进恶人的内部，目的是消灭这帮家伙。

萧寒欢喜到几乎要跳起来，他正发愁没有办法接近曹将军，有张义的帮助就有机会！

三人举起石盏一饮而尽，萧寒也打破了自己从不喝酒的规矩，今天这酒，他必须喝。

寂静的峡谷中，三位年轻人越聊越投机，敞开了心扉讲述各自的遭遇，时而暗然感伤，时而开怀大笑。

酒到酣畅处，张义指出，萧寒和牛牛都拥有一身盖世武功，可惜缺少志向。

“义哥，俺一生一世跟着你，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你咋能说俺没有志向呢？”牛牛纳闷道。

“兄弟，这不叫志向，”张义拍他肩膀道，“哥的志向是消灭世上所有的恶人，你的心里应该以这个目标为重，而不只是听哥的话。”

两者是有区别的。

张义又看萧寒，他一心只想杀曹将军，这个血海深仇当然要报，但这不是全部。

张义忽然朗声问萧寒。

“剑有天下剑、豪强剑和杀人剑，你是哪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