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对话在林老大和姚氏的屋中上演,只是没见过‘鬼影’的他们,只当老头老太太大半夜不睡觉作妖。
“他爹,俺受够了,这几个月,娘一天天看着就瘆人,悄摸摸看俺的眼神像要把俺吃了,俺真怕哪天一个不留神,她往俺饭里下毒。过了年说啥都把家分了吧!”
林老大直叹气,“俺也想分家啊,可一提出分家娘就晕,俺还能说啥?”
姚氏眼里露出厌恶,“爹娘如今最疼老三一家,家里的东西俺们啥也不要,把家里一切都留给老三一家总成吧?俺们有手有脚,你跟着去盘炕这些日子也挣了几两银子,先给文耀交束修,往后的束修俺们再想办法。”
林老大想说就是姚氏不说,家里的东西老太太也未必会留给他们,不然也不会不肯拿钱给文耀读书了。
想到还在读书的大儿子,林老大最后还是点头,“成,等过完年,俺先在城里租间房,做点小买卖,到时爹娘若是不愿分家,俺们就在城里住着不回来了。”
姚氏喜极而泣,“他爹,你可不能骗俺。”
“嗯,不骗你,到时在城里给闺女们说个婆家,往后都不回村了。”
而在他们隔壁,睡在一个屋的两个女儿,都睡得极沉,压根就没听到夜里的惨叫声。
林小满和林二虎听到老两口的惨叫后,收拾了东西就往回跑,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将他们的足迹掩盖住,呜嗷的大风里也不会有人趁夜出门。
进院时,大雪已经深到膝盖。顾不上回屋取暖,先拿了扫雪工具顺着梯子爬到屋顶清雪。
这场雪很大,屋顶的雪刚清干净,很快又落了厚厚一层。
一整晚,林小满起来三回清屋顶的雪。早起时,院子里的雪已经到了腰,这还是有院墙阻挡,风刮来的雪被挡在墙外。
打开院门,门前的积雪竟到了林小满的胸口。入目所及,能看到的房子都被埋在雪里半截,只看着就让人有喘不过气。
也不知这一晚上的雪下完,村里有多少人家的房子被压塌。
前年刚经历一场地震,去年赶上旱灾,这才开年又遇上暴雪,这日子让人都没个盼头了。
姐弟俩穿戴好除雪服开始清雪,院子里清出的雪都被他们顺着柜门挑去仓库那边。
仓库里有个带淋浴的洗手间,他们不能去楼房那边住时,洗澡或夜里起夜都去仓库里,倒不怕冻屁屁。
此时挑过来的雪被堆在洗手间里,仓库温度不算高,却也不太低,撒了几袋盐后,雪水融化的很快。
等把院子里的雪清干净,洗手间里的雪也化得差不多。
林二虎看着林小满,“姐,院外的雪咋办?”
“清呗,还能咋办?”
她有点担心四奶奶和二来叔,他们回来过年也只带了这几天吃的粮和菜,这场大雪若是不清,一个月都不带化的,到时四奶奶家不得断顿了?
从河边荒地这里清到村西也不是个小工程,只能一点点地弄了。
好在雪只到胸口,一边清一边看着,倒不怕清歪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