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张闵所料,那队流寇沿着小道奔驰一阵,眼见并无一人,那领头大汉暗想以四人脚力,无论再快,也绝无可能快过骏马奔驰,是以调转方向,复朝大路追来。
张闵背着司马云衣向前急奔,奈何体力终究有限,再跑得一阵,便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就在此时,那队流寇已朝大路飞驰而来,司马云衣回头一看,见来路扬起一阵飞尘,惊道:“那些人追过来了。张闵哥哥,怎么办?”张闵一听大急,脚下飞也似朝前奔去。只片刻间,那伙流寇已离二人只一二里路程,眼看就要追上。
张闵心如火燎,举目望去,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道溪流,溪流对岸坐落着一座荒寺。寺门斑驳陈旧,门前两棵苍松,古朴雄奇,势若参天。张闵大喜过望,奋力向前冲去。
那伙流寇纵马追来,眼见就要追上二人,就在此时,张闵猛提一口气,大踏步趟过溪水,咬紧牙关,直冲进那荒寺内。待得这些人马驰过溪水,奔到寺门跟前,只见寺门紧闭,却哪里还有二人影子?那带头大汉分明看到二人躲进寺内,便朝门内大喊道:“呔!里面的和尚听着,快给老爷开门。”
张闵二人一进入寺内,便觉一股阴森诡异之气扑面而来。但见这寺内房间极多,只是均关着门窗,寺高有五丈,共分三层。整个寺院极其寂静,仿佛一片深渊。
司马云衣此刻早已吓得屏住呼吸,趴在张闵肩头的双手微微发颤,只是咬紧嘴唇,不敢开口。张闵略定一定神,朝右边一个房间走去,步至门口,开口道:“山野小子冒昧打扰,请恕罪。”那房间内并无声音。张闵吞了吞口水,略提高一些声音,又道:“槛外人误扰清修,万望恕罪。”过得半晌房间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张闵深吸一口气,轻轻将门推开,见里面一片漆黑。
这时只听寺外那伙流寇高声喊道:“再不开门,老爷便要闯进去了。”张闵闻言一急,横下一条心,背着司马云衣朝房内
走去。
寺外带头大汉见半天无人应答,朝一个喽啰道:“你进去看看,如果见到那两个人,立马报告。”那喽啰道声遵命,下马朝寺内走去,进了寺门,见寺内空无一人,静如死寂,心中一慌,提声大喊:“喂,这里有没有人呐,都死光了吗?”见无人应答,心中略宽,正欲开口大骂,忽听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之音传来,一枚银针自一间房窗激射而出,正中他的眉心,只听他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张闵进得那屋,使劲眨了眨眼,眼前却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他朝黑暗中喏喏道:“弟子张闵与家妹二人,受恶人追逼,逃入宝刹,实在无意冒犯。”说完便摸墙慢慢向里间挪去。走了不知多久,那黑屋似乎没有尽头般,越走越远。又走得十几步,他手摸到墙上一把铁环,触手冰凉湿滑,再细细触摸,半天也猜不透是什么物事,便对司马云衣道:“云衣妹妹,你来摸摸看是什么物事。”司马云衣依言伸手摸去,黑暗中抓到那个冰凉湿滑之物,到底是个姑娘家,心中一惊,尖叫一声将那铁环向外使劲一甩。便在这时,忽然地板从中裂开,二人脚下一空,急向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