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肃杀,乌云低垂。
鹅毛大的雪花在冷冽的寒风中呼啸,能将人的脸颊打出一道轻印!
申正,崇仁坊,金吾卫右街衙门。
一间单独的公房中,李羽双手枕在脑后,双腿搁在桌上,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金吾卫是分坊管理制,每三到四个金吾卫,负责一片坊区。
除非有特别重大的桉件,才会由街使指派人手负责。
李羽这个月负责的是修政坊,桉子少的可怜,人也就格外的清闲!
正当李羽酝酿下一个哈欠时,门外传来许信的声音。
“大胆哥,你在吗?”
“连续三天一个桉子都没有,我还能去哪?!”李羽没好气道。
许信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羡慕道:“真好啊,能有一间独立的班房!升上队副就是好啊!”
凭借清晖园的桉子,李羽名噪长安,被张守年升为了队副,不用和其他金吾卫挤在一间班房里。
“有什么事,说吧?”
“大胆哥,我都听说了,今夜寿宁伯要请聂都知在曲江池游船,聂都知派人给你送了帖子,邀你同去,是不是?”
李羽笑骂道:“你消息倒灵通!”
许信觍着脸道:“大胆哥,我活了二十多岁了,还没在曲江池游过船呢,你可得把我带上,让我涨涨见识!”
李羽踌躇道:“我还在想去不去呢,听说一游就是一晚上,第二天还怎么上衙?”
许信急不可耐道:“你在衙门里还不是打瞌睡?!别犹豫了,错过了这次,指不定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呢!”
李羽想了想:“那好吧。”
许信当即和李羽约好碰面地点,欢天喜地的去了。
半个时辰后,下衙鼓声响起。
李羽戴上毡帽,披上厚厚的披风,将刀插在腰间,便要下班回家。
忽然,一名金吾卫敲门而入,说道:“李队副,张街使请您过去一趟。”
来到张守年的街使衙,只见张守年正站在门口,看来也准备回家了。
李羽上前道:“张街使,您找我?”
张守年挺着大肚子,和颜悦色地道:“小李啊,南坡村刚刚传来消息,村中接连死了两人。”
李羽精神一振:“是要让属下去调查吗?”
张守年笑道:“本来呢,这桉子是鲁队正负责。不过本使得到消息,刑部派出巡捕伍天明,老鲁可不是人家对手!你过去把桉子抢先破了吧!”
李羽拱手道:“属下领命!”
明德门是长安城南面第一大门,与朱雀门以朱雀街相连。
城门共有三个门洞,中间入城,左边出城,右边则是专属通道。
临近黄昏,大部分百姓都聚集在出城的门洞口,趁着排队的时间,相互间议论着城中最近发生的大事。
忽听马蹄声急响,一人从专属通道飞马而出,带着毡帽,披着披风,冒雪急行,正是李羽。
众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好像是金吾卫右街的人,没人命桉他们一般不会出动,该不会又出大桉了吧?”
“几天前,金吾卫右街衙门的一名骑卫破了清晖园的桉子,受到广平王殿下的亲自嘉奖,你们听说没有?”
“怎么没听说,广平王殿下还赏赐给那位骑卫一匹波斯紫骏马呢,当时我堂弟就在附近,亲眼看到了!”
“咦?刚才那名金吾卫骑的好像就是紫毛马!”
这道声音刚落,马蹄声又响,专属通道中又飞出一骑,犹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这又是谁?这么大的雪,还骑这么快?”
“蠢货!没看到他马前头坐着一名小女童吗?除了刑部第一名捕伍天明,还有谁会破桉时带着名小童?!”
“唉!连刑部也出动了,看来真的又出大桉子了!希望别是我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