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皿、显微镜、烧杯......”

杜尧越看越觉得奇怪，器皿完全不像百年前的东西，有一种只要擦拭清洗完毕，就能继续使用的错觉。

“这些透明杯子倒挺好用——”

夫人取出一块晶莹发光的东西，那是杜尧从鼠人手中得来的水晶。

一把小铁锤的砸击下，水晶响起了清脆的碎裂声。

夫人轻易将它掰开，里面的蓝色液体流入透明烧杯，她又用牙齿咬破拇指，挤了数滴鲜血下去。

“还要谢谢使者大人给我的礼物了——”

事实上，这种矿物极为稀有，是控制催眠必不可少的原料。

为了稳固地位，她一直都有派遣鼠人去危险的蜘蛛洞里寻找，而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

整个遗迹开始弥漫说不上来的奇异香味；

杜尧立马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口罩，这正是第一次面见夫人时，差点将他催眠的味道！

附近所有板片人都变得呆滞无比，连那头咆孝的凶兽都平复下来，它开始摇摇欲坠，匍匐起来再也不动。

“去，接一桶血来——”

一名忠心的板片人迈着僵硬步伐，不顾危险靠近变异兽。

他掏出小刀，在坚韧兽皮上不断切割捅刺终于开出个小口。

汩汩黑血流出的瞬间，变异怪物清醒过来，尖锐的角质层，直接洞穿了胸口厚实的甲板，板片人只是身形晃荡，接着再无反应。

“快回来！”

夫人急忙唤回板片人，但那个家伙浑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破碎的胸骨里，跳动的心脏清晰可见，眼看活不成了。

“夫人……”

板片人忠心耿耿，呈上铁桶；直到这一刻，他还记挂着自己的使命。说完了临终遗言板片人才彻底死去，头盔随之掉落，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正是山鸡。

也不知道他们费这么大周章，要怪物的血液做什么……

“好了，我可不会记住你。”

她派人将尸体拖走，把用性命换来的黑血倒入神秘粉灰当中，

在搅拌下，变成了一种杜尧熟悉的东西。

“这就是驱兽药的由来么。”

他还记得守卫说过，每到兽潮期间，驱兽药都会失效；

想来应该是笼中怪物的血液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作用导致的。

忙活完后，夫人同大批手下一起，带着烧杯和驱兽药离开了地下遗迹，只留几名板片人看守。

“终于走了。”

杜尧看准时机，避开巡逻视线，去往老头被带走的方向。

兜兜转转，在半开的简陋牢笼里，他看到了蹲在角落的背影；

由于心智被封住，老东西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和逃跑的念头，加上浑身酸臭，也没有板片人想要监视。

杜尧低下声音靠近。

“喂，你还记得我么？”

“......”

看过与催眠相关的记录后，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杜尧尝试用潜意识唤醒老头。

“每当你呼吸的时候，就会慢慢想起自己身份；

你现在觉得身心舒服……

你感受到恢复正常……

你越来越清醒……

内心平静……

越来越清醒……

你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醒来——”

句偻的背影不为所动。

“难道不是他想听到的？”

杜尧又换了套说辞，

“这个世界充斥危险和诡谲，真相及真理被岁月掩埋。”

老头突然转过身，睁开眼看着杜尧。

见有效果，杜尧继续引导。

“你看，人是如此愚昧——

行于大地却不自知脚下车轮滚滚；

现在有了我，一切都将不一样；

你莫不想秉承前人智慧？

你莫不想窥探历史隐秘？

你莫不想更正错误？

你莫不想告别无知？”

一连串的引导让老东西面露挣扎之色

“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