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怕你自尊心作怪,我还不是怕你根本不会接受,所以才会瞒着你。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苏家呀!”张曼抱着苏庆州,“我舍不得看你吃苦受累。”
“是,你们才是一家人。你们都是苏家的人,可江陆离不是。所以你们才把他排斥在外,就连亲妈都不例外。”
岳南星又抽出了一根烟,没有点着,勐的一把攥成了一团。
“他是我儿子呀,我用了他的钱又有什么不对?而且我跟他要钱的时候,他同意了的呀!他当时很痛快的就给了我,根本就没有反对。”
岳南星把揉碎了的烟沫扔在地上,用脚尖一点儿一点儿碾着。
“你让他怎么反对?你让他怎么说不同意?当亲妈的跪在她面前,涕泪横流跟他要钱。
告诉他,妈妈的幸福都寄托在儿子的身上,他能不把这笔钱拿出来吗?他宁可冻死、饿死也要成全你的幸福,那他的幸福呢,谁来成全?”
岳南星终于把那点儿烟沫踩得面目全非,丝毫看不出那曾经是一支烟。
他接着道:“有一次,他难得在中餐馆请我吃面,我问他,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他说,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得记得。
他那个生日,也就一碗面,吃完了之后,又赶紧去忙着打零工。那些年,他把自己过成了一个活死人,很少讲话,除了我几乎没有朋友。
他在梦里都会哭醒,甚至尝试过割腕自杀,直到这几年才有了生气。
他好不容易走出了阴影,好不容易敢面对深城,你们就又跳出来打扰他,你们让他好好地活着不行吗?他活着到底挡了你们谁的路……”
岳南星再也说不下去,转身进了电梯。
张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全没有了刚才贵妇人的优雅。
“我知道他过的不容易,可我根本不敢问。我嫁进苏家的时候,嘉木看我不顺眼,苏家老人觉得我带了个拖油瓶。
我每次都告诉陆离,要学会懂事,不要去惹别人厌烦,这是在别人家,我们只是寄人篱下。”
张曼哭的像个泪人,“陆离比嘉木大了一岁,但是每次他都是捡嘉木的旧衣服穿,哪回的衣服都会小上一截。”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家里根本不缺这点儿钱?”苏庆州不明白,“你受这些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
“家里虽然不缺这点儿钱,可我不敢给他买新衣服,我怕嘉木看见了会不舒服,我这个后妈难做啊。
我想要努力地让他,还有我都融入苏家。我想要让他变得懂事,变得讨人喜欢。
可是时间过的久了,好多的东西我都习以为常。他的隐忍,他的委屈,我都会以为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却忘了,在父母眼中,他也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张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妆容的花了。
苏庆州拍着她的后背,“好了,我们不哭了,我这就回家,咱们把公司卖了,把这个钱还给江陆离。
咱不能让孩子心里有怨,咱们用孩子亲爷奶留下来的这个钱,心里有愧。”
“你不能卖公司,这都是你和嘉木的心血呀!我去求陆离,让他原谅我们,让他容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慢慢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