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不想引起什么误会,就解释了几句:
“我家以前请过一个帮佣,她在戏园子里打过杂,时间长了就看会了人家怎么妆扮,我觉得好玩就着学了一些。
大家都说那些人很坏很凶,我怕以后万一遇上了他们打我,就涂抹一下免得将来被认出。”
大婶连连点头,正欲夸她聪明谨慎,轻灵却像只猴子三下两下爬到树上。
大婶和婆子目瞪口呆,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吗?
那为什么她家快出嫁的女儿小姐那么笨,连眉毛都画不好,还嫌弃丫环手拙。
更别提上树了,上个梯子腿都发软。
前院有一辆马车,二进院吵吵闹闹的,其他地方都没人。
轻灵踩着围墙,顺着高家院子里另一棵树爬下来,穿过夹道,快速来到二进院溜了进去。
今天阴冷有风,人却都涌在院子里,主子奴才围了一大堆,正好背对着,所以没人注意到她。
只见高伯母有气无力地靠在一张躺椅上,眼睛半闭着,身上盖着毯子,金玉和奶嬷嬷在两侧边流泪边给她顺气。
一个穿着狐裘戴着彩色宝石嵌金花胜的年轻女子站在她们面前,在一群家奴的簇拥下,指着高伯母的鼻子,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骂道:
“吕萱娘,我再警告你一句,以后别再跟我充什么姐姐,就你也配!
以后再敢在外面说我半点不好,我就把你的女儿许配给老鳏夫做继室!
你等着瞧,我说到做到!”
“姨母,外面有风,我娘她不舒服,进屋里说吧!”
高金玉像是被欺负惯了,听到那么难听的话也不敢反抗,反而小声哀求。
哎,应该是反抗无用,反而招来更多更狠的羞辱和报复,所以再也不敢了。
“呸,你这破屋子,我都怕被那股子穷酸味熏到,以后也别在外面跟我们平定侯府论亲戚......”
轻灵明白了,原来她是吕庆娘,果真是吕家人。
还是尽量不要和她打照面,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哪怕易了容。
二进院子里没什么枝叶枝叶茂密的大树,迅速打量一圈,轻灵偷偷钻进了厢房,端只杌子坐在门后,从门缝中悄悄往外看。
可惜背对着,看不清长相,不如让金玉画出吕庆娘和杜宝意的画像,以后见面也能小心提防。
“我可不像大姐那么好性子,更不像大哥那么顾着长远,谁敢惹我不痛快,我立马就要出了这口气!
给我砸了这院子,铲了这些花草,破屋子就算了,免得这不要脸的又去给大哥告状!”
金玉流着泪和奶嬷嬷赶紧把娘亲扶起屋,母女俩都是一付司空见惯逆来顺受的模样,院子很快到处狼籍无法下脚。
吕庆娘一挥手,前呼后拥地走了,很快前院又传来了打砸声。
轻灵想了想,现在不能露面。
高伯母一把年纪了,肯定不愿意被一个晚辈看见她最屈辱最难堪的一幕。
高金玉也绝不愿意被外人看见娘亲受辱。
虽然她肯定会对自己说,但耳闻和目睹毕竟是两回事。
趁着家仆都在收拾前院,她很快原路返回邻居大婶家,挑能说的都说了,又交待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