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指着在教主面前的乌钢刀,接着又拍了拍口袋和前胸的衣襟,说道:
“身无分文,怎么赌?”
教主笑着说道:
“我可以借给你!”
赵让问道:
“你要赌什么?”
教主看向另外仍在迷醉的三个人,说道:
“就赌他们三个的命,我先把他们的命借给你。”
除了赌钱外,赌房赌地甚至赌女人他都见过。赌命却还是第一次。
赌坊里那些叫嚣着能豁出命去的赌徒,往往都怕死的很。以为这种虚张声势能将旁人吓住,实际上却让人看出了他们的懦弱。
“赌我自己的命可以,他们的命不行。”
“我可以为了朋友用自己的命下注,但不能拿朋友的命来游戏!”
教主听完后,平静的说道:
“除了赌以外,我最喜欢有怨有悔的故事,和无怨无悔的人。”
“你觉得我是无怨无悔的人?”
“当然。至少对朋友,你绝对是无怨无悔。”
无关教主对自己的评价,赵让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要赌什么?”
教主点着元明空,西门大壮,还有海迪耶。然后又点过阿曼尼,红绛,和自己。
“我们三,每人和你赌一局。我先来,和你赌喝酒!”
赵让难以置信教主竟然要和他赌喝酒。
以他们三人的武道修为,随便赌点什么,都能轻松赢下三局。
哪怕是摇骰子比大小也一样。
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劲气收放自如。想要改变筛盅里的骰子点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这么多的选择里,他偏偏选了赌酒,赵让当然会觉得不可思议。
不等准备,张三已经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大坛子,放在了桌上。
却是还不够!
张三总共抱了四次,一共放了八坛子酒。
“这些都是极品西域春。赵公子,请!”
赵让看着八坛子酒,才发觉赌酒也不是个轻松地事情。
实际上喝酒从来都不轻松,尤其是对于赵让这种酒量跟着心情走,飘忽不定的选手来说。
今天天气倒是不错,要是在以往,赵让心情也会不错,酒量至少能涨两三成。
但今天再好的天气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情,赵让已经感觉到自己今天恐怕是没什么酒量。
特别是他已经在外奔波了整整一个白天。
除了先前在泰和居中吃了早饭外,再粒米未进。
常喝酒的人都知道,喝酒绝对不能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朋友,一样是下酒菜。
现在同他喝酒的,不是朋友。桌子上,也没有一盘下酒菜。
这种情况下,再好的酒都会变成黄连水,苦不堪言……
何况这还是以朋友性命为赌注的酒。
教主输了也没事。
这里是他的水阁,身边坐着他的护法。
真小人除了害人害的坦诚外,出尔反尔也是第一流。
哪怕他醉了,也大可以不用担心,甚至死不承认,
但赵让绝不能醉。
醉了就会输。
输了朋友就会死!
张三的手,倒酒很稳。
既然是赌,就得公平,所以得由一名局外人来倒酒。
一杯倒满,二人没有多说,眼神一碰,仰头饮尽。
赵让咽下去后屏住鼻子把酒气从嘴里吐出来,让自己不会过早的开始难受。
但极品西域春的芳香实在是太浓郁了,哪怕闭住气都无济于事。
两人接二连三喝下了五大杯。
西域春偏甜,空着肚子喝会越喝越饿。
喝多了,还会又一层浓稠的甜腻的酒浆,裹在咽喉,让人反胃,必须的吃些咸口的东西压一压才行。
桌子上没有菜。
杯子里只有酒。
赵让只能通过不断吞咽唾沫来冲淡这种恶心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喝完了一坛!
赵让看到张三将空坛子撤下,又打开新的一坛时,忽然觉得自己状态还行!
仔细感觉了一番,除了喉头发腻,肚子发撑外,并无其他难受。就连饿都感觉不到了!
“赵公子海量,在下佩服!”
教主说着谦词,不声不响的又喝下一杯。
赵让一杯酒已经需要分两三次喝完了,而他仍旧是仰脖饮尽。
放下酒杯,张三立马又倒满,随后对赵让示意一下,又是一口喝完。
不一会儿,赵让就已经落
后两杯了。
他才发现,赌酒有时候不是看谁先醉,而是看谁先喝不下!
此时另一个问题也渐渐变得严重起来——赵让发觉自己身子有些轻,头却有点重……
这是酒劲起来的先兆!
他已经要喝醉了!
如果现在吐一下,腾空胃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酒,那一定会舒服很多。
但这样等同于作弊。
赌局里出千的人,后两场也不用赌了,可以直接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