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冷哼了一声,并不准备再说什么。
对于男人而言,只要自己曾占有过,哪怕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心里也会十分不舒服。
“可惜做过最亲密的事,并不代表就是最亲密的人。”
女人说着,环抱在胸前的双臂已经打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孙二的肩上。
孙二刚想拒绝,因为当初她就是这样给自己脱掉衣服的。
眼下的光景,若是脱掉了想再重新穿上,估计就得等天光破晓了。
但很快孙二就无法拒绝。
他的嘴已经扭成了一个疙瘩。
脸上的五官也全都拧巴在一起,双眼瞪到最大,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
女人的另一只手,有搭在了孙二的另一个肩膀上。
很快,孙二的两边肩膀连同肩胛骨一并被捏的粉碎。
孙二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双能温柔的给他脱去衣衫的手,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巨力,在不动声色间,就捏碎了自己的双肩……
剧烈的痛让孙二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昏了过去。
女人掀起自己裙子的下摆,从里面抽出一个麻袋,接着蹲在孙二身旁,伸出一根食指,从孙二的后颈处顺着脊柱一路蜻蜓点水的按下去。
每按一下,孙二的鼻口就会呛出一滩血。
到最后,鲜血只能顺着紧闭的眼角和耳朵流淌出来。
一直按到孙二的尾椎骨,女人才起身拍了拍手,然后用自己的修长的腿脚,把孙二的尸体踢进了麻袋中。
取下自己的头绳,将袋口捆扎结实后,她仅仅用两根手指,就提起了这个麻袋。
孙二的个头不矮,身材微胖。
就算是一个再瘦弱的成年男子,想要用两根指头提起来,对绝大部分武修来说恐怕都是异想天开,更别说孙二已经死了。
死人总是会比活人更重一点。
这女人不但提得起麻袋,还能在后山的泥泞道路上健步如飞。
悠忽一闪,身影就隐于夜色中,消失不见。
前山的院落里,赵让和青青正在考虑今晚该如何休息的问题。
屋里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还有四个蒲团。
但现在蒲团已经被喝醉的小师妹占据了。
一张床本来也没什么,如果赵让和青青
真的是夫妻的话。
夫妻之间,本来就该睡在一张床上,否则两人的感情迟早会出现问题。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赵让和青青并不是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要比夫妻更加复杂。
虽然青青说赵让在前半夜肯定不会睡觉,但赵让也需要休息。
没人能坐在外面,吹着冰冷的山风,一连好几个时辰,还能保持最好的状态的。
好在两人处理这般问题的方式就是沉默。
再没有想好之前,反正赵让是不会先开口。
“走吧,外面冷了,进屋暖和会儿。”
青青给了一个赵让无法拒绝的理由。
即便是陌生人,在大冷天,也是可以请进屋里来暖和暖和的,不用说他们还至少是‘朋友’。
对于这样的邀请,赵让没有拒绝,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想找个酒瓶子把自己的嘴堵住,那就不用为了说什么而耗费脑筋。
可桌子上的酒瓶都是空的。
赵让看来看去,也找不到其他能够代替的东西。
青青本已进了门,见赵让迟迟在外面磨蹭,却是又探出头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怎么,屋里有鬼你不敢进来?”
赵让讪讪的笑了笑,扣扣后脑勺,说道:
“有鬼我也不怕。何况只要给我一瓶酒,我也能变成鬼,酒鬼!”
青青没心思听他胡扯。
屋里喝醉的小师妹突然干呕了起来,她急着去将其扶起,生怕从胃里翻起的东西涌出来,把她呛住。
可惜青青还是慢了一步。
小师妹已经自己支撑着爬起来,吐了一地。
“还不赶紧搭把手?”
赵让对姑娘喝醉没有任何经验。
跟他喝酒的姑娘,要么是千杯不醉,要么是不醉装醉,总之决计不会吐的这么狼狈。
帮着青青把已经醉死的小师妹转移到床上后,又给她漱了漱口,喂了些水,赵让长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累和疲惫,而是先前的问题终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
赵让从门外搬进来两把椅子,和青青面对面坐着,正准备玩笑几句时,屋外的院门又被人一把推开。
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先前离开的师姐。
她双手费力的提着一个麻袋,气喘吁吁,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头发,胡乱贴在脸上。
“你这是……”
赵让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刚才见到小师妹吐了一地的场景,他以为已经是今晚估计最让他吃惊的事情了,却没想到她的师姐竟然能做出比师妹更让人吃惊的事。
“你问我?”
师姐松开麻袋,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问你问谁?”
赵让说道。
毕竟又不是他大半夜的去而复返,还提着一个极为沉重的麻袋。
师姐气息渐匀,说道:
“这不是你要孙二给你带的东西?”
赵让目光一凝,立马揽住青青和师姐的腰,把她们两人向后拉。
待站定,赵让才问道:
“谁给你的?我没有问孙二要过任何东西。”
师姐正要回答,忽然脑子一白,瘫软在地。
赵让用刀鞘将其掌心翻开,看到已经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紫黑斑块。
“麻袋上浸了毒!”
青青递给赵让一块手帕,两人捂住了口鼻后,赵让抽刀出鞘,挑开了捆绑住袋口的头绳。
一个肉球咕噜噜的滚了出来,赵让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这团肉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浑身骨头都被捏碎的孙二,在麻袋中一路震荡,整个背部将四肢包在里面,脑袋扣在肚子上。
“我还以为孙二会听他主子的号令,送个下马威来。”
“没想到他自己就成了下马威?”
青青接过赵让的话头说道。
赵让点点头,看了眼夜色中层峦叠嶂的山峰,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巴掌长的精巧骨笛,放在嘴边,深吸了口气,狠狠吹响。
不多时,院落外的山林里,从四面八方窜出数道人影,全都站定在半掩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