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探戟将之挑开,却觉手腕一震,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
而那流星锤也被来人拉回,长链抖起,复又再出,缠在穆冶虎腰间,将人拉下台去,扛在肩上。
苏晋不及多想,转身一戟将律军大纛砍倒在地。
台周无双银甲登时发出一阵高喝,攻势愈发猛烈。
尽管只剩不足半营人马,却是悍然无畏,将律军轻骑冲的七零八落,死伤一片。
苏晋业已手持律军纛旗,复杀入敌阵之中,紧追穆冶虎身形而去,一副誓将敌阵杀穿的架势。
本还打算让救下自己之人,去拿下苏晋,自己再整兵马,将狼骑全部围杀阵中的穆冶虎,见后军轻骑已是散乱非常,溃败之势已现,遂沉默了下来,任由那人带着自己飞奔而去。
沙场之上,纛旗可谓一军定海支柱,不可擅动。
此下律军点将台上,将帅一空,旌旗倒落,离得远些的律军根本难知究竟。
本就战事不顺,死伤惨重下,心头支撑也是随之垮塌。
再及苏晋扛着纛旗,不断向律军阵后杀去,不知情况的律军将士,直以为这是撤军之相,也不由开始随之后退。
狼骑各部登时压力大减,快速汇拢一处,衔尾冲杀起来。
一退一进间,更显狼骑势无可挡,如群狼追逐游猎羊群一般,竟然渐成三面围堵之势。
萧炌带着自己亲兵队和一团重甲,更是彻底杀疯,把自己当成攻城锤,不断敲开一波波留下断后的律军阵列,率军追杀。
律军连打带退数里远,失了统筹调度之下,终是各自为战,谁也不愿再留下断后送死,一哄而散,彻底溃败开来。
此时狼骑在萧炌的命令下,反而是兵锋稍缓,虽一直尾随在后,但并不再一味追杀。
而是散落围追在后,将律军逼离向北,不予其逃回营中。
此间律军数次有人汇聚兵马,想要原地反攻。
每逢此节,萧炌皆亲自率军,将之杀散。
来回数次,久等驰援不至,反攻无力的律军,只能认命向北亡命而逃。
而另一边,敖赫也是下了狠心,不管其他,盯着那三千轻骑埋头冲杀,根本不管另一个方向的情况如何。
贺若哲宇却相当果决,眼看情势不妙,一时半刻不可能再有合围狼骑的机会,战机已失。
且眼前这些大溱勇士悍不畏死,不好相与,再战下去,恐损兵折将太多。
当下直接摆脱那持镋之人,回返后阵,重新整军,亲自率军断后,令精骑撤出。
同时派出亲兵前绕,下令前军摆脱,自行回营。
那持镋之人,率军追杀片刻,便下令停军,转回与敖赫合兵一处。
“敖兄,该与萧将军汇合了。”
相对杀红了眼的敖赫,那持镋之人,冷静非常,见敖赫仍欲追杀过去,将其拦住。
敖赫正欲开口,便见其身后之军,已是少了近半,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眼前之人,名为杨谷,曾是北江府鹰扬第一军都尉,而今是挂印辞官,只身而来。
其带领的,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大溱将士,而是临近边地的江湖人士和伤退老卒。
宁王召集十万民勇,只是随军从北宁出发,押运粮草物资,前来增援之数。
北境各地,还有很多临近边地的勇士,自发汇集,向北地先行增援而至。
敖赫当时从关城外突出南行,便是先与其一众相遇,聚在一起,找到了狼骑所在。
听从萧炌调度,在今日引为在外奇兵,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今日作用是发挥了出来,可这些伤残老卒和本不通军伍的武人,也是损失惨重,全然是拿命在阻敌。
“只要三关不失,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咱们,有的打!”
见敖赫神色有些痛苦,杨谷言道。
“嗯。”敖赫闷闷应了一声,看了眼关城方向,摁下心中情绪,与杨谷一道率军往北,与狼骑汇合。
此役只是一个开始,其后数日,狼骑隐在狼山之中,以苏晋、杨谷、敖赫为首,无双营、虞侯军并镇北第三军千余马军,四下出击,不断向雁北关方向出兵。
每逢律军攻城猛烈之时,便有一支精骑,从外横插战场,袭扰阻敌,在外形成牵制,给雁北关守军减轻压力。
而其余狼骑中军八字营,也开始不甘寂寞。
同时,镇北关外,溱律两军,也是不再按捺,终于展开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