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6章 师徒缘断,不如归去(2 / 2)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首页

张异说起朱棣,朱棣造反的事,老朱也理解了。

曾经的道友,形同陌路。

土木堡事件,叫门天子。

师徒二人相处多年的默契,并不需要多言。

老朱此去,就在青田安心做学问,不理这朝堂的纷争了。

陛下禁了程朱,却并没有动儒家。

就如人人读圣贤书,却依然贪官盛行一样。

妙云是个好姑娘,朱元璋当年否掉让她嫁给老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短寿。

从朱元璋开始,到朱标的去世,再到朱棣上位……

刘基看了张异一眼,没有反驳他的话。

刘基被张异劝说之后,也算看开了,

张异有一点说得对,他们舍不得的,不过是程朱之学延续了百年的富贵荣华罢了。

张异正要多说几句,咣当。

从大蒜素诞生,救活朱标开始。

姚广孝的辩解,没有人愿意听。

他略微喜悦的笑容,僵在脸上。

凭什么程朱二人,连质疑都不能质疑。

当朱元璋的怒火,夹杂着武力压迫下来的时候。

理学既然能统治天下思想百年,哪会因为陛下而消失无踪?

先生忧心的,不是理学如何,而是理学带给读书人的超然地位,要开始瓦解了……

“刘基和宋濂怎么样?”

张异出了诏狱,走到姚广孝身边,低声感谢。

张异没有故弄玄虚,就当是给皇帝讲故事。

老朱让太监进来,下了一道圣旨。

就比如不用看老天爷的脸色,也不用担心海上的风险。

刘基回头,望着一脸迷茫的宋濂,询问了一句。

争权夺利,各凭本事!

但理学最被君王看中的价值,乃是它对皇权的拥护。

姚广孝和周通从外边走进来。

张异上车,却见姚广孝待在原地。

如当年《道余录》那般无理取闹的模样,终归不可再现!”

张异结合他从史书上的理解,对漕运的事做了巨细无遗的建议,包括未来漕运可能会形成的利益集团。

他说:

如果说以前陛下再怎么都都不会去突破底线的话,胡惟庸的事情,是真的寒了陛下的心。

张异说到此处,刘基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牢房中,正在睡觉的宋濂,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刘基闻言,口干舌燥。

“咱们出去的日子,大概也是不远了!

但君臣之间的沉默,让二人都十分压抑。

道余录的事,也算是这些年文坛中发生的,一个影响力非常大的争论事件。

可这些年,时移世易,贫道所看到的未来,早就做不得数……”

张异朝着姚广孝无声点头,进入马车。

且,难怪你说老徐家不长寿……”

只是恍惚之间,他仿佛又没有认清来人的身份。

朱祁镇和朱祁钰兄弟俩的故事说完,张异继续往下讲……

刘基忍不住询问张异。

讲到永乐皇帝的时候,张异也说起大明宝钞造成的影响。

相比起海运,漕运有着许多海运无法具备的优点。

“陛下若是不念二位的情,进入诏狱,咱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安稳的聊天?

外边的哀嚎,惨叫,夫子可曾听见?

其实夫子也明白,陛下并非不卖夫子面子,

刘基的想法,他不是不明白。

这里沿河一带,就是大明的经济中心。

陛下所言所行,固然已经得罪了天下读书人。

张异如今旧事重提,也颇有几分怨气。

张异对老朱会将他放出去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头,他站起来,朝着刘基说道:

朱元璋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异一眼。

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救您……”

那他就算寻死寻活,也不过是徒增笑柄而已。

一个帝国处在上升期的时候,贪腐问题只是小事,可帝国的衰亡,也是从贪腐而起……”

所谓百万漕功,衣食所系。

第二日,龙虎山的人,就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张异停住脚步,他隐约感觉到姚广孝的状态不太对。

“难为你了,要不是你,估计我还要在诏狱里多待几天?”

诏狱中,张异神色平静,正和刘伯温闲话家常。

他很想反驳张异,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默默拜了皇帝,转身出了御书房。

但自己这位徒弟,却依然风轻云淡,让人看不透。

有了替代性,儒教想要以挟百姓令君王的方便性,便是消失了。

“陛下,想要反腐,需要一个完整的审核制度,还有一个监察制度……

随着大明迁都,京杭大运河的挖掘,也已经开始。

僧人,姚广孝。

至于您的感慨,恕小道无礼,其实您说的是,佛道二门,在过去的时光中一直在经历……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朱元璋又问:

“那朕问你,如果你给朕修皇宫,需不需要将逃走的地道,都一并修好?

难道国师已经预料到朕会有今日灾祸?

“陛下,如果国师真有贰心,且他能预测的话。

“张异,你就不担心,自己出不去?”

朕的子孙,竟然被那些人逼得只能用庸人!

朕希望家和万事兴,但朕的子孙,也没少为这个大宝之位争夺……

朱元璋认真听着,对于腐败这件事,算得上是他最为介意的地方。

“你说的规划,朕有些不明白……”

根据数百年的经历,皇帝也明白了,自己需要注意什么?

当然,正如张异所言,他说说的历史,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能,也不要轻易去改变自己定制的律法,也不要轻易的法外容情。

“国师,您先行,贫道还有事要处理……”

别说皇帝只是抬新儒家而贬低理学,

就算皇帝坑儒,又能改变什么?

相比起儒家,佛道二门这千年来,不知道被当权者灭了多少回。

程朱之学,是读书人的正统思想。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学派对待问题的正常态度,而是一个已经垄断了天下人思想的许久的教派,对于蝼蚁的傲慢。

大明就不会走向张异所看到的未来,可张异带给大明的,是未知的改变。

张异看了老朱一眼,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张异咧开嘴笑,师徒二人的缘分,似乎在这一笑中断了。

这个未来是好,是坏,只能留给时间去验证。

只是没想到,老夫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面子!”

朱元璋对张异的情分,才是他真正的护身符。

张异低着头道:

张异闻言笑了,虽然他很收敛,但刘伯温也看出他的意思。

与国师分开的时候,国师让我做好城中有动乱的准备……”

可理学作为一个学派,未必不能存在。

可就这么几代人,他留下来的秩序,就已经被破坏了。

张异和姚广孝其实一直在给朱元璋灌输一个道理。

朱元璋理解了张异为什么会强调货币的安全,就他那个做法,其实压根等于什么都没做……

所谓灭道,灭佛,并不曾真正将佛门和道门灭去。

他的询问,换来宋濂的沉默。

这家伙乱了他的心,也将他的黑暗面,重新唤醒。

陛下不会关我多久,想来今日或者明日,他也该有个决断了……”

但您也应该明白,您什么都做不了。

宋濂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刘基的话。

“国师远行,道衍事务繁忙,恐怕无法给国师送行,请代我问天师一声好!”

朱元璋动程朱之学,等于将天下读书人都推到他的对立面,这一点而言,其实没有毛病。,

不过落在具体的人身上,每个人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不同。

他的话虽然难听,却有道理。

仁宣之治,让老朱惊喜,可是大明战神朱祁镇的出世,差点让皇帝给气晕过去。

从奉天殿到午门,是一段不近的距离。

最终,老朱叹气:

从货币政策,到贪腐的问题。

“陛下,见过了。”

朱元璋的性子,刘伯温再明白不过。

“贫道认识陛下十年,其实一直明白陛下的心思。

朱元璋没有说过多离别的话,只是让他代问张正常好,就让他离开了。

“忠孝,为儒家的核心。

他对张异多了一份愧疚,所以态度十分好。

朱元璋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可这种猜疑的状态,就在心里挥之不去。

原来皇帝已经开始安排,他和身边的人做切割。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皇帝才放他走。

“也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可老夫已经没有了!

此次若不是为了圣学延续,我也不会来蹚这一趟浑水。

而是夫子试图改变陛下的理念……

这场相权和君权之间的斗争,一开始只是权力之争,但也是他们把他变成道争。

大部分读书人的选择,大抵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只见他说:

朱元璋也不再去提那些事,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之上。

“刘老,您也是有大智慧之人,如何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陛下能走到这一步,未尝没有天下读书人的原因。

老天爷给他上的一课,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陛下在敲打贫道,贫道明白!

不过陛下对贫道没有杀意,贫道也是知道!

这场君权和相权的争斗,终归换了一批人来唱戏!

所以在小道看来,宋夫子和您上来护的不是道,

而是诸位的权力……”

黄家哥哥,永远是他的黄家哥哥。

“兄弟,一路走好,我等着与你把酒言欢的一天……”

“嗯,常家姐姐呢?”

张异试图寻找常氏的身影,朱标面色古怪,说:

“她昨日去收集母亲的遗物后,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