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芳香瘦小的身子强撑着杨锱城的大块头:“相公,怎么吃这么多的酒,我让下人给你做醒酒汤。”
杨锱城撒娇似的在闫芳香颈窝蹭了蹭:“我没醉,我不喝醒酒汤,我要睡觉。”
闫芳香嘴里只好应着“好好好”,再不答应,她怕杨锱城把她身体像秋天的麦穗子似的压弯了。
闫芳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杨锱城扶回了卧房,扶上床榻,刚点亮油灯,杨锱城又猝不及防的自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嘴里碎碎念:“香香,北胡使团来齐在即,万岁爷把我调到了飞龙卫,以后在家陪你的时间会很少了。”
闫芳香像哄孩子似的把杨锱城再次扶到床榻上,累得气喘吁吁的,某人却拉着她的手撒娇:“香香,我换职位了,你得给我做新衣裳新鞋子,要亲手做……”
闫芳香无可奈何回答:“好好好,我亲手做。”
杨锱城抿紧了嘴唇:“我得请同僚吃饭,你得给我些银子傍身。”
闫芳香哭笑不得:“好好好,一千两够不够?”
杨锱城心满意足:“好香香,睡觉。”
手掌一挥,烛火扑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床下,一道黑影如同蠕虫般拱了出来,一寸一寸的爬向门口,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烛火又亮了起来。
黑影立马呆若木鸡,尴尬抬头:“姐、姐夫,你们、你们还没睡啊……”
闫芳香斜睨着半趴在地上的闫建勋,气定神闲的问杨锱城:“相公,小偷小摸是不是应该报大理寺啊?怎么处置来着?”
杨锱城老神自在的抱着肩膀:“按失窃物价值论罪,一般情况下是一两银子一杀威棍,你看看咱家丢的东西值多少钱?”
闫芳香“哦”了一声,举着油灯在屋里寻找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包金梳妆盒?在……金头面玉头面?在……金镶玉镯子?咦,哪去了?这个可值百两银子呢,得打百棍啊……”
闫建勋吓得一激灵,急中生智,立马反客为主,手指闫芳香:“闫芳香!你偏心。我和姐夫,同样管你要新衣裳新鞋子,你却只亲手给他做,我的让绣娘做;要银子,你二话不说的给姐夫,而我呢,明明是我的银票,却说什么也不给我,我、我现在就告诉娘去!”
闫芳香完全不被闫建勋态度所骗,淡定的指着妆台面上的一千两银子银票:“建勋,如果是为银票而来,你早就得手了。你是来找《答婚书的吧?实话告诉你,《答婚书不在我这儿,在阿娘那儿,至于你要还是不要回来,你自己掂量办。”
闫建勋一脸门的官司:“在、在娘那儿?”
闫建勋脑子就算再笨,也总算明白过来了,阿娘的心,已经开始偏向再嫁那一头了。
闫建勋急匆匆离开了。
闫芳香有些忧心起来:“相公,建勋不会现在就着急找娘要《答婚书吧,这事可怎么办?”
杨锱城委屈巴巴的拉着娘子的手:“香香,建勋着急不着急不知道,反正我挺着急的……”
闫芳香顺嘴回问:“你有什么可着急的?”
杨锱城整个人都快粘在闫芳香身上了,言简意赅:“着急睡觉。”
一挥手,室内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