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立刻痛地弯下了身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凭这群酒囊饭袋,姑奶奶我一个人都能收拾了。陈三公子,下次要做戏,好歹舍得下点本钱,去请一些真正的亡命之徒。”
陈令昂面对主仆二人的嘲讽,还在强装:“姑娘的话,在下听不懂。在下恰巧路过,不忍两位姑娘落入贼子手里,才会舍身相救,姑娘却把在下和贼人当成了同伙,就不怕让天下义士寒心吗?”
陈令昂一脸被误解的愤怒和委屈,义正言辞地说道。
“陈公子,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沈云绾淡淡一笑,声音忽然一厉:“拿下!”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几十个侍卫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这些贼人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来迟,让公主殿下受惊,请公主殿下责罚。”
他身后的侍卫也跟着说道:“属下请公主殿下责罚。”
声音整齐划一,气势直冲云霄。
陈令昂雇佣的这些无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其中一个人还尿了裤子。
“公主殿下饶命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这群人就像是被摁下了开关键,七嘴八舌地喊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请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啊……”
“闭嘴。”
青羽被这些人的求饶声吵的耳朵都快聋了。
她手里的长剑倏然出鞘,成功地震慑住了这群无赖。
“说,谁指使你们的。”
无赖们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彼此面面相觑,就是无人敢开口。
青羽冷笑了一声,手里的长剑倏然出鞘,剑尖直指离她最近的一个匪徒……
那人只觉面门一凉,吓得抱头大叫:“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就是这个人指使我们的!”
无赖紧紧闭着眼,手指的方向却对准了被沈云绾控制住的人。
“陈令昂,你还有什么借口狡辩?”
沈云绾收起金簪,抬起脚尖,一脚踢在陈令昂的膝窝,后者膝盖一酸,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卧倒在地上。
陈令昂的嘴唇磕在泥土里,心头的耻辱无声地蔓延,让他猩红了一双眼。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但我问心无愧!”
“陈令昂,本宫究竟有没有冤枉你,不如去太后娘娘那里分辨!”
沈云绾把人交给青羽。
紫竹让车夫将马车赶过来,自己跳下车,走到沈云绾身边,小声跟沈云绾禀告:“公主殿下,苏夫人说,她愿意作证。”
这苏令仪不愧是沈夫人千挑百选的儿媳妇。
她很清楚,首鼠两端之人不可能有好下场,这么快就能站队到自己这边。就凭这手审时度势的功夫,等闲男子都不如她。
“紫竹,帮本宫谢过苏夫人,我们这就进宫请太后娘娘做主。”
沈云绾说完,冷冷地瞥了陈令昂一眼,直接上了后面的马车。
苏令仪看到沈云绾出现,露出意外的神情。
她赶紧让座:“公主殿下,这里空间狭小,一会儿妾身还是坐到外面去吧。”
虽然苏令仪有些奇怪沈云绾怎么坐到下人的马车里,但此时此刻,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划下了一道鸿沟。
苏令仪现在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到,哪里敢得罪沈云绾,因此,只敢把疑问放在心里。
“本宫的车驾上头有义安公主府的徽记,换车是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再找麻烦。苏夫人不用如此小心,挤一挤就是了。”
苏令仪松了口气,她好歹是名门贵女,若是真的坐到马车外面,什么面子都没了。
幸好,沈云绾没有趁此机会折辱自己。
想到以前给沈云绾穿过的小鞋,苏令仪咬了咬嘴唇,眼神流露出一丝愧疚。
大概人只有在落难之时,才会检讨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苏令仪压住眼底的涩意,声如蚊呐:“公主殿下,从前妾身做了许多对不起公主殿下的事,公主殿下却不计前嫌,拉妾身一把,妾身……”
“大可不必。”
沈云绾打断了苏令仪
的话。
那个苏令仪最该道歉的人已经不在了。
苏令仪先是露出几分意外,继而,眼底不由自主地浮上了一丝欣喜。
难道公主殿下原谅自己了?
是了,自己不仅帮公主殿下戳破了沈婉竹和陈令昂的奸计,还愿意冒着风险帮公主殿下作证。
公主殿下肯定很感谢自己。
若是有公主殿下给自己做靠山,再把自己引荐给太后娘娘……
看沈家还能拿什么来奈何自己!
何况,论起奉承、讨好的本事,沈云绾可比自己差远了!只要自己有心,焉知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义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