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润六不敢抬头看。
他怕自己一旦抬头看了,原本被小心翼翼维系起来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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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里向来香火鼎盛。
只是这一日却直到日中都无一香客前来。
几个扫地的小沙弥正奇怪,就见日光中走来一群赤衣玄冠的男人。
他们的身影被烈日烤得有些失焦,只是那手上的绣春刀明晃晃,在炎炎烈日下依旧泛着冷光。
“是锦衣卫。”
其中一个小沙弥瞪大眼,扯了扯另一个:“快去寻方丈!”
“方丈出门讲经,并不在寺中。”另一个小沙弥道。
“我去寻大师兄!”有一个小沙弥转头就跑。
说话间,那群锦衣卫已到了寺门前。
云阳扫了一眼门前立着的几个小沙弥的脸,嫌弃摇摇头:“先捆起来。”
一群锦衣卫浩浩荡荡,如入无人之境般在白马寺里肆意横行。
遇见和尚便绑,而后丢进平日供香客上香的佛堂中。
慧诚在小沙弥的引导下,匆匆赶了过来。
他自幼随方丈修习,多少懂得一些该如何与官家人打交道。
只是这锦衣卫还是头一回见。
慧诚几分忐忑,将胸口的佛珠挂上虎口,对着云阳微微俯身:“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请问……”
他话还没说完,云阳眼睛已经亮起来:“这个不错,绑起来绑起来。”
经过锦衣卫们半个时辰的辛勤付出,云阳看着香堂里终于挤得满到快溢出的光头和尚们,打了个响指。
锦衣卫迅速收队。
云阳问:“都搜完了吧?”
“回禀云佥事,寺中都搜完了。”
一人道:“只是听说白马寺的后山上还有一处庙堂,供一僧人清修之用,不知要不要派人上去看看?”
云阳摇摇头,他死死盯着慧诚那张白净的脸,笑得灿烂:“不必了,这个浓眉大眼的不错,润公公会满意的。”
慧诚虽然一肚子不解,但是他忍了下来:“这位大人若想贫僧随您去什么地方,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只是贫僧生平只会诵经念佛,倒是不知这位大人为何看中了贫僧。”
“这也不紧要,但您绑了寺中所有人就不对了。”
“您若有所求,大可平心静气,好商好量,贫僧也未必就不会随您去。”
“可是您却非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知会贫僧,实在是下下之举。”
“不过贫僧也并未有责备您的意思,佛曰众生皆苦,或许您也有您的苦衷。”
“贫僧也不过是稍作劝诫,亦是希望您日后可超脱凡俗,不再受嗔痴之苦。”
慧诚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云阳越听越皱眉,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来个人,把他嘴给我堵上。”
慧诚立即闭了嘴,看着几个锦衣卫拿着抹布正逼向自己,无奈叹了口气:“好吧,若您定要带贫僧走,还请容贫僧最后一件事。”
“贫僧想在走之前,拜别天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