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了?那就是还没好?”
谢清韵道:“那便让他先养着,待身体大好了再回白马寺去。”
听了这个回答,慧诚懊悔的想咬下舌头来。
他恨不能将适才的答案收回重新再说一次。
润六道:“陛下是否需要另一位高僧觐见?”
谢清韵刚想要摇头,余光却瞥见一脸紧张的慧诚,有些想笑。
这和尚今日怎么如此反常,一脸的神神叨叨。
她生出几分想要逗逗慧诚的心思。
“国师怎么看?”谢清韵问。
“另一位高僧是否值得朕召见?”
慧诚即刻摇头道:“陛下国务繁忙,贫僧觉得,大可不必特意抽出时间来召见另一位僧人。”
虽然紧张,但是慧诚这一次没有磕巴。
谢清韵哦了声:“可是你二人千里迢迢赶过来,见也不见就将人打发走似乎也不太好。”
谢清韵像是突然有了主意:“不若朕亲自去探望一下他的病情如何?”
“陛下!”
慧诚吓得立即提高了音调:“您龙体贵重,万一因此染了病,贫僧难辞其咎!”
他满头的冷汗,因为是光头,显得那冷汗更加明显。
慧诚的紧张与躲闪全被谢清韵看在眼里。
她道:“那好吧。”
有些惋惜:“既然国师如此说了,朕便不去了。”
慧诚松了口气。
“那高僧便去收拾行李吧,今日润六会派人带你去新的府邸。”谢清韵愉快道。
慧诚经过了这一日的折磨,也没了精力,很快谢恩退下去了。
书房中剩下谢清韵同润六两个人。
谢清韵坐回案前,忍不住再度打开了慧诚送她的那几张纸。
“细细读来,多少可窥见几分作者的胸怀宽广,见解独特。与他本人,倒是反差颇大。”谢清韵道。
润六沉默片刻:“云阳说,此二人中,只一位可称得上是真正的高僧。”
谢清韵轻笑,将纸放下:“那又如何?都是和尚而已。”
做帝王这么久,熟知人心,她早已看出慧诚有事瞒着她了。
可是她不在乎。
适才的试探也不过是因为好玩而已。
她就是想看那和尚一脸紧张,生怕事情败露的模样,怪好笑。
润六问:“陛下当真不见另一人?”
“不见了。”谢清韵揉揉眉心。
润六见她面露疲态,熟练伸手想要替她按按头。
却被谢清韵握住了手腕。
她握着润六,将头轻轻靠在他手臂上,乖巧如猫。
谢清韵不常这样。
许是今日的经文,将她变柔和了。
“润六。”她喃喃道。
“对朕而言,这世界上只两种人。”
“一种是可杀的,一种是不可杀的。”
“凡可杀的人,见或不见,对朕而言,并无区别。”
润六低低嗯了声:“奴才知道了。”
听见那声“奴才”,谢清韵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放开。
“你这又是何苦呢。”
“朕说过,你不必将姿态放这么低。”
润六道:“规矩不可废。”
“罢了。”
谢清韵摆摆手:“你去吧。”
“去为朕的国师选个好宅子,让他这山中高人也见识见识京城繁华。”
“朕倒是好奇,他从此是否还能继续清心寡欲下去。”